被陆濯药倒一次, 魏娆不再抗拒陆濯与他们一同去狩猎了。
她以前抗拒,一是两人除了做戏配合默契,私交并不好, 陆濯看不起她的离经叛道,她也不喜陆濯的自命清高,既然不喜欢, 魏娆当然不愿意陆濯往她面前凑, 天天面对他虚伪的脸庞。
还有一点,便是魏娆自信剑法出众一人行走江湖都能自保,故而厌烦陆濯把她当普通闺秀保护。
然而昨晚,陆濯只用两块儿酸梅糕就把她撂倒了。
这让魏娆意识到,她空有剑法傍身,对世间险恶了解地远远不够, 与陆濯同行, 她或许能学到很多处世之道。
这种处世,不是学会内宅那套如何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如何虚与委蛇明争暗斗,而是学会如何一个人流落在外时依然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就像陆濯手中的迷药,就像他时时刻刻备在马鞍袋子里的肉干干粮。
当然, 刚发现陆濯竟然给她下药时魏娆还是很愤怒的,恨她一心准备比武陆濯却利用她的信任来耍阴招, 一直到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长发被碧桃托在手中轻轻地梳拢,似乎也疏散了她满腔的怒火,魏娆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想通了很多事。
她在里面梳头,陆濯就坐在厅堂等她。
刚刚魏娆虽然向他道谢, 可她说得咬牙切齿,怕是已经把他恨透了。
陆濯看着手中的茶碗,并不后悔。
如果他真与她比武,真凭功夫力量在三招内赢了她,以魏娆的傲骨,恐怕更要生气,以后每每见面都想到输在他手里的屈.辱,如此还怎么做真夫妻?现在他故意用下三滥的招数赢了她,魏娆只会认为他凭奸诈取胜,恼他几日就消了气,不至于记恨她太久。
想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陆濯笑了笑。
其实她生起气来,比她在内宅故作温顺时灵动多了,仿佛她在内宅只是画上的美人,露出真性情时,那美人才从画中走了出来,一颦一笑皆牵引人心。
脚步声响,陆濯朝次间门口看去。
碧桃挑帘,魏娆走了出来,要去狩猎,她换了一身青玉色锦袍,白色帽冠正面嵌了一颗莹润剔透的珍珠,这扮相着实清贵,寻常人穿了只会衬托出自身面容气质的瑕疵,可换成魏娆,无论清贵还是华丽的衣冠首饰,都只会沦为她的配饰。
驿馆安排的丫鬟都在廊檐下候着,陆濯放下茶碗,朝魏娆打趣道:“夫人这般打扮,只怕杨家兄妹认不出来,还以为我带了个族中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