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抱着梳着双平髻丫头的男人。
男人身上传了好几件破烂的衣裳,大小不一,让男人的身子显得有些局促。黑红发紫的脸上,布满了裂口,眼中带着麻木和期盼。
应当是被娘亲梳着的双平髻的半大丫头,只裹了一件明显是大人的袄子,往日里水灵灵的眼睛这时候带着一丝不安。
男人抱着孩子,就跪在冰冷刺骨的泥浆里。
他不敢抬头,只是紧紧的抱着丫头,低声乞求着:“五斗!只要五斗!她八岁了,能干活,能伺候人,不费粮食!”
敲锣的男人手里拿着敲棍,走上前挑起丫头的下巴转向自己。
随后啧了一声,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然后在伸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男人注视下。
敲锣的男人平静的说道:“三斗。”
“三斗……三斗不成的……三斗不成的……”
“她还有哥哥,还有弟弟,都要吃的……都要吃的……”
敲锣的男人顿时满脸嫌弃的退后了一步,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未满了人群。
这些人大多怀里都抱着或大或小的孩子。
孩子们或许是因为寒冷,又或许是因为饥饿,让他们并没有发出哭喊声来。
孩子们躲在父母的怀里,茫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和孩子。
“五斗?那是前日的价。才八岁,用的狠了,就得坏掉,不值钱。”
说完之后,敲锣的男人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今日三斗不卖,明日说不定就是二斗,你家不卖别家今日也会卖。”
跪在地上的男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嘴里颤巍巍的念道着:“五斗……五斗不成……四斗!只要四斗!”
敲锣的男人眉头愈发的皱紧。
一名手持火棍的壮汉,则是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旁边。
“三斗!我家卖了!丫头十岁了,作甚都可以,用不坏!”
“爷们只要出三斗,我家便卖了!”
“还有我家,我家三斗也卖!”
“我我我,还有我!”
“……”
周围的人群,开始有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更是有人拖着一个妇人,从人群后面一路拖到了人群中,满地的泥泞被那妇人踢得漫天飞舞,好似要与那天空中的飞雪遥相呼应。
妇人不停的呐喊着,然而那男人却是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扯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