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低落在浮萍上,惊起几只已经产下一缸蝌蚪的青蛙,哇哇叫着跳出水缸,落在了青石砖上,没入到一旁的灌木之中。
朱标慢慢的低声道:“其实,为父这些年少了对你的照看。”
话题终于是转到了家事上面来了。
蹲在地上的朱允熥歪着头,看向身边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父亲没有生怒?”朱允熥却是回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朱标的目光忽的闪烁了起来,想了想,摇摇头,自嘲般的笑着:“你没有心中生怨便好。那些事,终究都是吕氏她做错在先。”
太子忍了一个冬天,终于是在今天将这件事情给挑开了。
朱允熥低声道:“原本儿子认为,只要圈禁养起来便好。只是不曾想到,做了那些事……龙卧之地不能入,这是没法子的事,但儿子亲自叫了钦天监的人去选了一块好地,风水都好,就在神烈山东麓。”
神烈山,也就是孝陵所在。
当初朱允熥就考虑到了朱标的想法,所以才事后往钦天监将吕氏的坟茔选在了神烈山的东麓。
风水也确实如他所说,是除了正在营造的孝陵之外,最好的地方。
朱标脸上多了些舒缓的神色,微笑道:“你办的仁厚,没人能挑剔什么。”
朱允熥点点头,既然家事已经说到了这里,他便继续向下说道:“中都那边,儿子也和中都留守司说了,中都皇城放了一个口子,二哥若是想要在城中游玩也无妨,便是出城,只要不出凤阳城范围,也会有中都的官兵护卫着。”
这一下,轮到朱标意外了。
侧目看向竟然敢给朱允炆开了口子的朱允熥,他低声道:“你不怕这事被都察院知晓?”
朱允熥笑了笑,旋即沉声道:“儿子当时便去找过詹徽,告戒这事我家的事。毕竟二哥也到了年纪,若是一直圈禁在凤阳皇城,这儿女之事怕是不成的。”
朱标张张嘴,怎么也没有想到,能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解释。
他的眼神几度变化,一时间唏嘘不已,最后感叹道:“你仁厚过我。”
朱允熥摇摇头,轻笑道:“终究都是一家人,便是犯了错,也挨了打。可谓咱家繁衍子孙传宗接代的事情,却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儿子还祝福了信国公府,若是瞧出二哥有了情投意合的女子,便要告知儿子,到时候也不铺张,但总是要给事情办了。”
这天底下,除了眼前这位皇太子以外,就没有另一个皇太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