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瑺顿了一下,表达不同的意见:“任亨泰掌礼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郁新上半年适逢诸王入京,谏言总是禄米减八成,陛下当时可谓是龙心大悦,尽数采纳。如今赵勉称病在家,想来要不了多少时日,恐怕就会上奏章乞骸骨了。”
詹徽则再一次回头,看向人群之中的户部右侍郎郁新。
郁新是洪武二十一年的进士,学识不凡,相貌雄伟、声音洪亮,可谓是仪表堂堂,当时便被陛下赐名新。
后来历任中书舍人、翰林侍讲、户部度支主事、北平部郎中,在今岁诸王如今时,上奏朝廷当削减宗室禄米。足足削减了八成的宗室禄米,被朱元章提拔为户部右侍郎。
四年时间,从一介新科进士走到户部右侍郎的位子,便是数遍朝堂,也是少有的事情。
然而,詹徽却再一次摇头:“他正在弄那什么招商开中法的事情,太孙颇有些不喜。”
“开中法?”茹瑺当即眉头一凝,低声道:“可是要用盐引和商贾在九边兑换粮草军需?”
詹徽眼帘低下,无声的点点头。
茹瑺便收回注视,抱着笏板,低叹一声:“治标不治本,后患无穷啊。”
念道了一声,这两位部堂尚书,便继续并肩入宫。
……
大本堂处,今天虽然照旧带着太子来到这里的朱元章,却没有走进学堂,总算是将大本堂交换给方孝孺这些真正的教书先生。
朱元章听着身后学堂里传来的皇子、皇孙们的朗朗读书声,脸上有些享受的滋味。
只是望向身边太子之后,便低声道:“狮子山后续的手段,可会留下后患?”
朱标站稳脚跟道:“朝廷褒奖的旨意已经在朝中宣读,且加急送往各地,一并去的还有朝廷下旨督造功德牌坊的旨意。朝廷给足了名义,也不曾泄露出一丝风声,他们该知足了。”
太子爷的语调总是那么的风轻云澹,却又让人不敢生出一丝反抗的欲望。
朱元章满意的拍拍手:“他们拿名,我家取实,各取所需,若不知足,便连名也莫再要了。”
朱标点头:“合该如此。”
一阵轻笑声,从这对父子嘴里发出,如同两只以天下为棋盘的真龙一样,眼睛里都透着智慧。
朱元章这时候则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神烈山,山顶的轮廓线上散发着一抹红光。
他轻声道:“百官此刻应当入宫了吧。”
“过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