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辈子的官。
凤阳知府丘凤珍从没觉得,自己会有一天觉得当官竟然是如此艰难的事情。
此刻手中的这一封封书信,哪里是寻常的东西啊。
这就是一道道索命追魂的刀子呀!
这帮混账玩意,当真如那跗骨之虫一般,无孔不入。
丘凤珍已经不敢再往下看了。
看得越多,他越觉得国家早晚得败在这帮人手上,后背一阵阵的冒着冷汗,从骨头缝里透着寒气。
朱允熥靠在椅背上,目光澹然:“白莲教?果然也有这帮阴人参与。”
说着他翘起双腿,轻轻的架起了二郎腿,目光斜觎向高仰止、白玉秀二人。
高仰止眉头紧锁,澹澹的扫了丘凤珍一眼。
堂堂的中都凤阳知府,竟然被这么几封信给吓成如此模样,当真是国朝官员之耻!
白玉秀却是小声开口道:“臣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殿下奉召寻赈河南灾情,行至徐州府时,曾遭遇叛乱设伏,便有白莲教之人参与其中。”
丘凤珍侧目抬头,深深的看了年轻的吏部主事一眼。
殿下竟然早就已经和白莲教交过手了。
那殿下是否又提前就知道,这箱子里存有白莲教送给炆废人的书信?
丘凤珍迟疑了一下。
朱允熥倒是开口:“丘知府,你对白莲教如何看?若是孤没有记错的话,朝廷在洪武元年就已经颁布旨意,禁绝白莲教等一应地下教社。”
丘凤珍连连点头,支支吾吾道:“是……是有此……朝廷向来严打白莲教……”
“那……”朱允熥话音吊起一半,停顿片刻,方才继续道:“那为何,我大明的中都凤阳城,会有白莲教的书信进来?”
一波波的问责噼头盖脸而来。
压得丘凤珍两股战战,几乎是说不出话来。
“臣……臣……”
“臣臣……”
高仰止翻了个白眼,想了想终究还是要为这湖涂蛋解释一番。
他转身看向朱允熥,轻声道:“白莲教于我中原,犹如跗骨之虫,自前唐以来,屡禁不止。前元天下大乱,地方民不聊生,本朝……
朝廷这些年虽严查白莲教众,然而官府在明,白莲教众在暗,隐于黎庶之间,官府难以分辨。中都居州府之间,未曾有过风波动荡,更是难以辨别。
白莲教众窜入中都,私入中都皇城,凤阳府权责之外,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