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年以来的所有商税账目。
邹学玉一身大红袍,站在朝堂文官班列前端。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即便是现如今直隶总督衙门,已经开始调取户部存档,开始核对直隶道一十八府过往二十多年的商税账目,可只要今天朝堂上的这场争论最终裁定禁止他的行为,那么等到退朝之后,他也只能带着不甘回到总督衙门,叫停这项可以倒逼直隶道地方官府衙门的事情。
一群蠹虫!
邹学玉心中暗骂了一声。
他认识这个站出来反对自己的户部科道给事中,往日里是个中正的人,为官也向来清廉。
却偏偏会在自己提出的这件事情上出声反对。
邹学玉不禁看了一眼身边的户部尚书夏原吉。
夏原吉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虽是户部尚书,但没有权力指挥或者说是控制科道官员。
这是大明律法附议大明言科官员的特权。
邹学玉愈发不甘,抬头看向站在陛阶上的皇太孙。
朱允熥也没有想到自己准备借着清查直隶道一十八府过往商税账目的事情,会在朝堂上引发这么大的反对声潮。
他低估了朝堂之上潜规则的力量。
看着眼前跪在大殿金砖上,这数十位官员,朱允熥有些无奈。
这些人里头,很多人为官做事,那是一点错都不会犯的。
即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会犯错,那也是因为国政而便宜行事所致。
他们是在怕吗?
朱允熥很清楚,他们不是在怕。
那他们为什么会反对?
或许是因为官员体系的一种自我防范意识吧。
吏部科道官也站了出来,在户部科道官之后。
“启禀陛下,邹督台要清查直隶道商税隐瞒一事,臣以为乃可行之善政。”
就在邹学玉以为这人是要为自己说话的时候。
这位吏部科道官却是话锋一转:“然而,大明自洪武元年至今,已有近三十年。期间涉及多少人和事。无数地方官员,早已去职还乡,更甚者已经入土为安。
三十年来,便是有隐瞒商税之人,现今仍然为商者还有几人?
邹督台欲要清查直隶道商税案,臣以为此举乃是为厘清直隶道商场风气,肃正直隶道清白之风。乃是大善之举。
只是三十年之商税账目,突加清查,若起冤案,岂不与督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