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千树一叹,“从小到大,贵妃都对他很严苛,甚至不近人情。
也许,这造就了今天的他。
但在他心里,总归是错失了太多东西。
我曾经怕连累他,几度想离开。
他却说,如果我离开,他大概也就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顿了顿,胡千树语声微低,“他说,他不想做一具空壳。很冷。”
向月清沉默。
……
玉芙宫。
衡王伯修看了一眼座上肃穆的白贵妃,行礼,“给母妃请安。”
白贵妃拥着手炉,“万寿节宴一过,你便匆匆离开扶月城。
据说,是为了寻访失传已久的古舞册‘回雪集’。
我儿,何时对舞艺如此执著,如此上心了?”
白贵妃的目光扫向伯修,“从小到大,你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绝不说,不该做的事也绝不会踏错半步!
可那日晚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为一个低贱的舞者求情!
伯修!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如此忤逆,如此地令人失望了!”
伯修跪下,“母妃既然已经知情,儿臣也不再隐瞒。
是,儿臣喜欢千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了。”
“你混帐!”白贵妃气地将手炉砸在地。
炭灰泼洒,火星沫子微溅,铜盖在地上震荡起伏。
伯修朝白贵妃一拜,“儿臣愿依母妃的意思纳妾,请母妃令父皇回心转意,饶过胡千树。”
白贵妃看着眼前固执而又冷静的伯修,眼中含泪,“你这是在威胁我?为了一个外人?”
伯修摇头,“儿臣,愿同过去做个告别。
眼前的事虽因千树而起,实际却是因为儿臣。
让千树继续留在扶月城,事情也不会平息。
只有千树离开扶月城……也只要千树,离开扶月城。”
最后一句话,伯修说地无比艰难。
白贵妃一阵沉默。
伯修与伯椒不同。
伯修做的决定,不会改变。
如今他心甘情愿送胡千树离开,便是主动断离的意思。
如果她不答应,伯修很可能会做出更荒唐的事情来。
这个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也再不受她掌控了。
白贵妃抹了抹泪,“大局为重。
这一次,我可以饶了胡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