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他当然是想恨的!
可从一开始,他便总忍不住想,万一她是有苦衷的呢?——他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太了解她的性格了!
是以总在想,若她的事情做完之后,回过头来,却发现他不在了,还不得偷偷哭鼻子?
他不是不能等!
但偏偏她从始至终却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让人是走是留根本拿不定主意。
是怕真话说了他会死缠着她不放,谎话又说不圆满?
越是如此,他越是偏要这么跟她耗下去,非要叫她一直这么良心难安才好!
但耗着只管耗着,他如今可没闲工夫去琢磨这些事情了。
她有正事要办,他现在也一样!
有了这个念头在,许昀下意识地就想做点什么,然而却觉两手空空,不知能做什么,遂看向如今身为一家之主的女孩子:“昭昭,日后家中大大小小之事,有二叔能搭得上手的,只管同二叔说,二叔再也不偷懒了。”
他有这个想法,并非是同谁赌气。
近几日他一直都在审视自己。
无论是在梦里同父亲对话时,还是清醒着独处时。
以往家中一切都好,外面有父亲撑着,家里有兄长和嫂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没他能插得上手的地方,他躺着便躺着了,自认只要不惹祸即可。
但现在他察觉出不同了。
如今家中的局面不比从前,他身为许家人,不说撑起这个家,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话题转得有些突然,许明意还想着就皇后娘娘之事说些什么,然而对上了那双“快给二叔派些活干”的眼睛,她不由露出笑意。
真好,二叔长大了。
“现下有没有什么是二叔能做的事情?”许昀又问道。
侄女笑微微的看着他,很欣慰的样子。
然后摇头:“没有。”
许昀顿觉挫败:“是怕二叔帮倒忙吗?”
“岂会,现下是没有,日后却说不定需要二叔来办一件大事呢。”许明意笑着道:“现如今,二叔只需要尽量想开些,叫自己心中自在些。”
家这个地方,一贯是没有什么强弱之分的。
只需取长补短,相互照料即可。
而若说什么最可贵,在她看来,一家人完完整整,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好。
她想,祖父有时之所以怪责二叔不争气,也并非就是想让二叔去建功立业,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