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此也是努力过的——谁还没点儿在岳父家谨小慎微的经历了?
意识到这一点,许缙整个人都如坠迷雾之中了。
道理他都懂,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他这当爹的竟一无所知?
而如此一来,周家世侄怕是没机会与他做翁婿了……
许缙在心中悄悄叹了口气,不禁感慨世事弄人——想这位吴世孙,当初也是仗着家中背景极不容易才摆脱了冲喜的命运,现下怎兜兜转转,又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呢?
倒也不是说对方羊入虎口的意思……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许缙暗中打量着少年的一切。
都说岳父相看女婿,多是哪儿哪儿不顺眼,可偏偏他却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且在这个过程中,他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一件事……
今晚倘若是周世侄坐在这里,大约得是“这虾不错!”、“这肘子酱得也好!”、“还有这道熘鸡脯,比状元楼也不差!”……如此这般的画风。
至于给昭昭有条不紊地挑鱼刺,哦,方才又夹了几样菜……这些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淳厚简单如周世侄,想必只一个念头——“既是丫鬟能做的事,那我只管吃肉便是”。
如此想来,人与人之间,倘若是比较起来,也的确是有参差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搁这儿想这么多似乎也并无丝毫意义——就凭他这家庭弟位,难道还能越过祖父和闺女,自己做主挑女婿不成?
想通了这一点,许缙也就彻底认命……哦不,彻底释怀了。
如此之下,许缙捧起酒杯,向那处处同自家闺女献殷勤却并不叫人觉得逾越谄媚,依旧给人以十分有教养之感的少年,含笑道:“先前我也听昭昭说了,替我家老爷子寻解药之,便是多亏了吴世孙暗中相助……我在此且敬吴世孙一杯,也算是聊表谢意。”
“伯父言重了,国公能平安归京,这其中皆因昭昭应对得当,晚辈不敢邀功。”
话是这样说着,却没有让长辈端着酒杯等候的道理,吴恙亦握起酒杯:“这杯酒,应当晚辈敬伯父才是。”
许缙面上笑意更浓了,与少年一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许明意瞧了吴恙一眼——这人甭管酒量如何,吃酒时的模样倒是一贯云淡风轻,她头回同他吃酒时便是被他这模样给骗了,真当他是个千杯不醉的高人来着。
“行了,别在这儿敬来敬去的了,好好吃顿饭!饭后还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