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吴然驻足行礼,语气恭儒。
“这是要往何处去?”吴景逸身侧跟着两名族中的年轻人,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回三叔,二叔唤侄儿过去一趟。”
“哦?”吴景逸问道:“可说了是为何事请你过去?”
吴然:“倒还不知。”
这般事忙之际,没有缘由的相请……
“……”吴景逸垂在身侧半掩在衣袖中的手指轻动,看着面前的男孩子,似想说句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侄儿就先过去了。”吴然施礼道。
吴景逸颔首:“去吧……”
余光里,见男孩子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了数步,吴景逸忽然又开口将人喊住:“阿章!”
吴然闻声驻足转身。
吴景逸袖中手指攥起又松开,平日不苟言笑的一个人此时眉眼透出缓和之色:“三叔突然想起,今日可是你九岁的生辰?”
男孩子笑了笑:“三叔还记得。”
“待会儿见了你二叔,同他说一声,晚间咱们一家人去你祖母院中一起吃顿饭,到时叫上你两位哥哥姐姐和几个弟弟……”吴景逸说道:“虽是庆贺不得,只当一家人坐一坐了。”
吴然怔了一瞬,答应下来。
但他并不确定……今晚,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目送着直到男孩子的身影消失,吴景逸适才离去。
吴然来到松清院,便被请去了吴景令的书房中。
他和二哥自幼便常来二叔的书房,在他的印象中,二叔的书房内、乃至整座院中,一年四季皆有花香气。
二叔爱花,发髻边也爱簪花,或者说二叔喜爱一切漂亮的东西。
而自祖父“出事”以来,他便未再见二叔着过华服,也再不曾簪花熏香了。
此时这书房内的一应盆栽之物也搬了出去,从未空过的那几只请名匠烧制的花瓶,亦从书案、小几上消失了,不知被挪去了哪里。
他的二叔,此时正坐在临窗而置的那张小几旁的梳背椅中。
身上穿的仍是素服。
自他有记忆来,便从未见过这般素气的二叔。
而若此时仔细看,便可发现这素气不单是少了华服宝饰的装缀,而是由内至外的——
二叔身上那股浑然天成、仿佛早已刻进了骨子里的鲜活随性闲散风流之态,也已悉数不见了。
以至于他此时看着那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