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海氏道:“就上次得月楼中陛下的提议,臣妾已仔细思虑过了,只是还有些要紧话想同陛下讲……不知可否耽搁陛下片刻?”
昭真帝转回头看向她,天色混沌的四下已掌了灯,将她面上的紧张与郑重之色映照得分明。
一瞬的思索之后,昭真帝微一颔首。
这些年来海氏帮他免去了许多麻烦,他亦一直履行承诺至今,彼此之间固然可以说互不相欠,但若能好聚好散,自是再好不过。
对方若是要同他提条件,能力范围之内,他都会尽量满足。
昭真帝与海氏来到了内室中,一应宫人皆退去了外面守着。
“臣妾生性愚钝不堪,的确担不起这皇后之位……陛下的思虑是对的……”海氏声音低而惭愧,顿了顿,又道:“只是桑儿她……”
“你放心,你纵是离开京城,也影响不到她一个女儿家。”昭真帝道:“至于是否要同她说明,说明之后要如何安置,是否要带她一同离开此地,仍旧由你来决定。”
这是海氏的孩子,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替她们做主的权力。
他所能做的,便是履行承诺,保她们性命周全,给她们一个足以在人前立足的身份。
此前他将海氏接入京中,照制接受册封,的确欠考虑了些,他本无意再纳妃立后,这些年来也习惯了独身一人,只认为与海氏延续在密州时的相处方式未尝不可。
可母后说得对,皇后与燕王妃终究不同,海氏不适合做皇后。
这数月以来,他多少也看在眼中,海氏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自在,时常有手足无措之感。
且母后同他说,海氏待他或许……
他以往几乎没有什么心思留意后宅之事,经得母后这番提醒,仔细思索之下,竟觉或的确有此可能……
既是如此,便更要及时止损了。
他根本不可能给海氏她想要的东西,而时长日久之下,人心若起波澜,最易伤人伤己——
早些结束,对他对海氏,对身边之人都好。
海氏沉默了片刻后,轻轻点头:“是,无论说与不说,臣妾在走之前都会说服安抚好桑儿……”
说着,眼睛里含了些泪光,抬手斟了两盏茶,道:“这些年来得陛下相护,臣妾感激不尽,十五年前与陛下相遇,实乃臣妾之幸……日后臣妾会日日替陛下、替大庆诵经祈福,以愿陛下龙体安康,诸事安顺……”
“当下便以茶代酒,谢陛下照料之恩。”她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