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渊虽说兄长没有大碍,可大哥并不是孱弱书生,哪里就至于昏倒呢?
是烧伤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因为看她下葬,心里太过悲痛?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乔昭心疼不已,一个不注意一滴墨便落在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
她提笔回神,盯着晕开的墨怔了怔。
身后无梅师太忽然开了口:“你今天有心事?若是心不静,还是不要抄写经书了。”
乔昭放下笔,转身,歉然道:“师太说的是。”
无梅师太打量乔昭片刻,问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乔昭心下微暖。
以无梅师太的身份,这样问她,已是难得了。
无梅师太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僧衣,明明素淡至极,却让她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明艳,而这样的明艳,在暗淡僧衣的映衬下,无端让人心生遗憾。
乔昭忽地想,当年,无梅师太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心情挣扎,才出家的呢?
不知怎么,乔昭就有了倾诉的**。
“师太,如果有一个人,你很想见到他,关心他,偏偏因为身份而没有任何靠近的理由,那该怎么办呢?”
昨天若不是兄长晕倒,她几乎可以确定,能在那间茶舍见到他了,可偏偏就出了纰漏。
这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那她通过馥山社一步步接近寇家表妹们,从而寻找与兄长相见的机会,会不会再出意外?
她真的太想见到兄长了,甚至恨不得跑去尚书府,告诉兄长,她是乔昭,是他的妹妹乔昭。
可到底是不能的,她如今是黎昭,若是贸然行事,别人定然以为她是疯子,饱读圣贤书的兄长也不可能相信这般离奇的事。
除非
乔昭蓦地想到一种可能:除非在与兄长长久的接触中,让兄长渐渐发现她与逝去的妹妹如此相像,从而主动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问题又绕了回来,她有什么理由时时与兄长见面呢?
乔姑娘第一次觉得茫然。
无梅师太开了口:“要么忘了他,要么忘了身份与理由,凭心行事。”
凭心?
无梅师太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把乔昭心头茫然驱散。
是了,她怕什么?动摇什么?上天重新给了她生命,是给了她机会,而不是给了她枷锁。
一次失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兄长在,只要她在,总会有一天会实现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