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穿着颜色暗淡的麻衣,包头的布巾是最常见的蓝底碎花,上面有一块明显的油渍,看着脏兮兮的。她的手粗糙,脸上却涂着劣质的胭脂,眼尾高高的,嘴唇偏薄,一看就是个能言会道的厉害人。 这样的人要是骂起人来,是能从早骂到晚不会歇口气的。 就在中年妇人唾沫四溅的破口大骂中,邵明渊面色平静走过去,掏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语气温和:“这位大嫂,我们想打听点事儿。” 中年妇人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她低着头,直愣愣盯着邵明渊递过来的碎银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这是银子?” 邵明渊唇角含笑:“是,刚刚影响了大嫂家的猪吃饭,对不住了。” 乔昭低头抿唇,压下了嘴角的笑意。 这人讽刺起人来都一本正经,还真是让她意外。 中年妇人可听不出来什么讽刺不讽刺的,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她劈手夺过来,先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张嘴咬了一下。 确认是真金白银无疑,中年妇人露出真切的笑容:“二位有什么就问吧,要不要来屋里喝杯水?” “喝水就不用了,我们想打听一下,这宅子里的主人在家吗?” “呃,你们问钱仵作啊?”中年妇人瞟了一眼对门。 邵明渊看了乔昭一眼,眼中透着笑意。 没有找错。 乔昭自是明白他看自己这一眼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嗯,还是鼓励一下好了。 邵明渊收回视线,对中年妇人点点头:“大嫂说得对,我们是找钱仵作。” 如胡同口的老妪一眼,中年妇人把邵明渊上下打量一番。 邵明渊侧了侧身,挡住了乔昭大半身体。 没想到刚刚还迟钝的中年妇人现在却敏锐起来了,一见邵明渊的动作便撇嘴笑道:“小哥这么护着你小媳妇啊,我又不是汉子!” 邵明渊:“……” “大嫂知不知道钱仵作的情况?”邵明渊决意装作没听到。 “这怎么不知道呢,四邻八舍谁不知道啊。我说小哥,我看你们都是讲究人,怎么会跟那种人打交道?”中年妇人一脸嫌弃的表情。 “钱仵作怎么了?还请大嫂解惑。”邵明渊态度一直不急不躁。 中年妇人显然愿意和人分享八卦,何况还有银子的激励,一股脑把情况倒了出来:“你们要找的钱仵作啊,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他把他死去婆娘的心肝都剖出来吃了!” 这话就太耸人听闻了,乔昭与邵明渊不由面面相觑。 中年妇人自顾说着:“就是年初的事,当时还有个老头子来找他,那老头好像不是人,街坊们都说是狐仙变得。他来时正赶上钱婶子没了,他们两个就喝着小酒把钱婶子的心肝掏出来下酒了……” 乔昭心中蓦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