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自然称呼叔叔,现在邵明渊叫人家钱大哥,岂不是占她便宜? 邵明渊以为乔昭有什么想法,轻轻挑眉以示询问。 乔昭摇摇头。 中年男子把算盘往旁边一推,算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看起来厌烦急了,摆摆手道:“走走走,我不知道!” 邵明渊把一锭银子轻轻放在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膨胀的怒火好似被戳破的气泡,一下子瘪了下来,目不转睛盯着那锭银子,眼中贪婪与纠结交织。 他与媳妇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就是为了尽快攒够了银钱,好从榆钱儿胡同搬出去。 他是在榆钱儿胡同长大的,因为父亲的差事,从小就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目光,那些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见了他总是躲得远远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好在等他九岁后,父亲把他送进了私塾,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幸运的,虽然以他的天资与科考无缘,但不用再接父亲的班,长大后当个账房先生还是可以的。 后来,他果然如愿当了账房先生,娶了勤快的媳妇,本以为再过个几十年,儿孙辈渐渐长大了,就再也没人记得钱家是仵作出身了,可是谁想到—— 那噩梦般的场景让中年男子浑身一颤,回到了现实中,他的耳边响起年轻人的声音:“钱大哥,我们只想知道令尊在哪里,绝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年轻人的声音温和干净,如榆钱儿胡同前面那条河中的水一样清澈,他有些想不通,这样的两个人为何会找那个老不死的恶魔。 “他在北城门外的荒山上住。”中年男子飞快收起银子,背过身去,“你们赶紧走,别的我都不知道了。” 他好不容易才与那个老不死的撇清了关系,渐渐让人不再当着他们夫妇的面指指点点,可不能被这两个陌生人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中年男子的语气很坚决,邵明渊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看了乔昭一眼。 乔昭轻轻点头。 “多谢了。”邵明渊道了一声谢,与乔昭一起往前边走去。 他们走进酒肆大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座位上的两个好友。 这个时候酒肆中的人不算少,但池灿二人如鹤立鸡群般的显眼,尤其是池灿,许多目光黏在他身上就不收回去了,他强行忍着掀桌子的冲动,只觉等待的时间分外煎熬。 “可算是出来了。”一见邵明渊与乔昭出现,杨厚承长舒一口气,拉了池灿一把。 四人走出酒肆,邵明渊才问:“你们怎么来了?” 池灿控制着视线不往乔昭身上扫,眯了眼道:“我们在那边喝茶,正好看到你们,就过来看看。” 他说到这里才看向乔昭,用随意的口气掩饰着心中的紧张:“一起先用过饭再回船上?” “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