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福只是个中档酒肆,筷子不过是最寻常的竹木制成,此刻压在乔昭的筷子上,她却觉得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那是池灿的筷子。 乔昭抬眸看他。 池灿却没有看乔昭,而是笑吟吟问钱仵作:“这酒菜上了桌,没有不让人尝一尝的道理吧?我吃一口,钱仵作不介意吧?” 钱仵作冷冷扫了池灿一眼。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想替旁边的小丫头减轻负担,要是照着他的脾气,自然是不同意的。 不过—— 钱仵作眼尾扫了端坐着的少女一眼,想起在义庄时她的行事还算合胃口,到底没把反对的话说出来。 钱仵作的默认让池灿微松口气,也不看乔昭,直接夹了一大筷子炒猪舌放进了自己的碗碟中。 乔昭这半盘子炒猪舌分量本来不算太多,夹走一大筷子后自是替她减了不少负担。 又是一双筷子伸过来,邵明渊同样夹走一大筷子炒猪舌,默默吃起来。 钱仵作眼神微闪,不冷不热道:“夹走的菜可是要吃下去的,炒猪舌滋味美妙,我可最见不得浪费!” 这话明显是说给池灿听的。 钱仵作在义庄时把池灿的表现尽收眼底,更注意到了刚刚这道炒猪舌端上桌时对方想要吐的表情。 他忽然觉得看着这小子吃炒猪舌头比看那小丫头吃还要有趣。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记仇的人,谁让这小子嘴贱呢。 察觉到钱仵作看热闹的眼神,池灿冷冷一笑:“我当然是爱吃才会夹走,怎么会浪费?” 他说完垂下眼帘,夹起一筷子炒猪舌放入口中,一下一下咀嚼着。 炒猪舌的口感与脑海中义庄的一幕相重叠,池灿一张脸时青时白,额角青筋凸起,连放在桌下的手都紧紧握成了拳,才死死克制住了呕吐的冲动。 邵明渊不由看了乔昭一眼。 拾曦对黎姑娘如此情深义重,却不知黎姑娘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面色平静吃着炒猪舌,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所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池灿终于吃完了,端起茶杯灌了几口,拿帕子擦拭嘴角,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吃。” 他这样说完,笔直坐着一动不动,再也没拿起筷子。 钱仵作把目光投回乔昭身上。 乔昭心里有些堵。 她以为,她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为何池灿还会如此执着? 他对她越好,因着这份好是无法回报的,她便越发难受。 乔昭夹起一筷子炒猪舌放入口中,险些就要直接吐出来,迎上钱仵作打量的目光,忙死死抿住了唇,克制着身体的本能反应。 一筷子接一筷子,她手上动作不停,麻木往嘴里塞,唯恐一个犹豫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池灿看着乔昭的样子有些心疼,暗想:早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