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宅中。 邵明渊面带歉然伸出手:“条件所限,只有粗茶一杯,还望江大人见谅。” 池灿与杨厚承不由对视一样,心道:这小子又摆出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忽悠人了。这次南行唯恐委屈了黎姑娘,各种好茶他们可带了不少。不过锦鳞卫的人用村长孝敬来的碎茶叶子招待再合适不过了。 黄浊的茶水用粗瓷茶缸盛着,瞧着就让人容易产生不好的联想。 邵明渊云淡风轻端起来喝了一口,笑道:“江大人请。” 江五忍着恶心勉强喝了一口,客气道:“今日侯爷如此忙碌,还拨冗接待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侯爷与二位公子远来是客,原该由在下款待的。” 邵明渊笑笑:“江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说起来我们与锦鳞卫也算是老朋友了,远的不说,就是这次南下,还有幸与江指挥佥事同行多日。” 池灿与杨厚承对视一眼,皆在心中赞了邵明渊一声。 要不说邵明渊这小子蔫坏蔫坏的,坏起来简直不是人。 眼前的江五曾任锦鳞卫指挥佥事,后来不知怎的就给江十三腾了位置,现在听邵明渊提起,江五该气得内伤了吧? “江指挥佥事?”江五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才笑道,“是在下的十三弟吗?” 邵明渊颔首:“正是那位十三爷。” 江五嗤笑:“侯爷折煞我们了,在您面前,我们十三太保怎么能称一个‘爷’字。” 邵明渊笑而不语。 江五发现谈话的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握,很是不爽,可对江远朝南下一事偏偏好奇得抓心挠肺,竟只能任由对方牵着走。 他实在想不出江十三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南下,义父的安排从不对他们多说,难道京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江十三是去何处呢? 江五心中转过这些念头,忍不住问道:“不知侯爷可否知道我那十三弟去往何处?说起来我们兄弟已有许久未见了,还怪惦念的。”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他在何处下的船?”江五追问道。 邵明渊轻轻扬了扬眉。 看来这位江五爷对江十三的重视远比他想象的还多。 “好像是——”邵明渊看了池灿一眼。 池灿接口道:“他在渝水下的船。” “渝水?”江五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总觉得在这个地方下船有些奇怪,一时之间思绪纷乱又理不出个头绪,只得把这些杂念暂且压下,转而道,“那就可惜见不着他了。侯爷这次来祭拜乔大人,查出这般惊人真相,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定不会推辞。” 邵明渊笑笑。 这样的场面话他自然是不会当真的。 力所能及便不会推辞,可到底哪些是力所能及,哪些又是力所不及,全凭一张嘴说了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