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你是有身孕的人了,怀了西府的金孙,有了护身符。好,我也不是那等刻薄的人,你坐下吧。” 早就坐下的何氏毫无诚意道了一声谢。 姜氏重重一拍桌子:“三丫头,你给我跪下!” 何氏去拉乔昭,乔昭摇摇头,默默跪下来。 如果姜氏让她母亲跪下,她无论如何都会拦着,她不能看着有身孕的母亲处于危险之中,但让她跪下,她不想去做不必要的抗争。 姜氏是她的伯祖母,子孙辈哪怕没有错,当长辈的让人跪下,倘若不跪,传出去受指责的也是晚辈。 姜氏的斥责劈头盖脸砸下来:“你可真是出息了,在男人堆里混了好几个月,把黎家的脸面丢尽了不说,一回来还害得你伯父被上峰责骂,黎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听到姜氏这些无端的指责,乔昭不再沉默,在对方的气急败坏之下平静问道:“乡君觉得我奉太后懿旨南下,是丢了黎家的脸面?” 姜氏被问得一滞。 替太后办事那是天大的荣耀,乔昭这趟出行虽有诸多让人诟病的地方,但无人敢放到明面上来鄙夷,不然就是笑话太后处事不当。 姜氏作为宗室中人,自然深知这一点。 乔昭继续问道:“乡君说我害大伯父被上峰责骂,这个侄孙女真的不明白了,还望您能解惑。” 姜氏冷笑一声,质问道:“你既然和冠军侯同行,冠军侯查到那些为何不及时知会你大伯父,好让他能有所准备?你可倒好,一回来就见不到影子,摆明了是看东府的笑话,是不是?” “一笔写不出两个‘黎’字,我为何要看东府笑话?”乔昭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心中叹息一声。 她能感觉得到,姜氏的性情和以往有了不小的变化,已经把暴躁摆到了明处,成了个充满戾气的老妇人。 这大概与姜氏双目失明心情郁结有关,她恰好成了姜氏怒火发泄的对象。 “三丫头,你是在质问我吗?”姜氏从道理上讲不过乔昭,干脆摆出长辈的身份来。 乔姑娘无语望天。 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耍无赖,她前世今生两辈子,这样的长辈还是独一个。 “茶。”姜氏冲大丫鬟伸手。 她才不急,寒冬腊月的天,就算屋里摆着炭盆,地板也是冰凉的,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看到姜氏嘴角挂着的笑意,乔昭不动声色捏了捏厚厚的护膝。 她就知道准备这玩意儿还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姜氏慢条斯理喝着茶,乔昭慢条斯理跪着,何氏忍了又忍,刚要开口,一个丫鬟匆匆进来,扬声道:“乡君,西府来人说,刑部尚书府的寇大姑娘请三姑娘过府一叙。” 姜氏一脸怀疑:“刑部尚书府的大姑娘?这是西府来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