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真在一个小时之后到了刘姨的家里。她家的房子位于一片环境还很不错的小区,平阳二环以内,交通便利。似乎是在她先生没有去世之前两个人一起买的房子,但在寡居之后她就一个人住了八年,再没搬过家。
但刘姨为他开了门的时候,李真倒是微微吃了一惊。
因为家里挺乱几件换下来的衣服堆在客厅的沙发里,装盒饭的袋子在茶几上摆了一排。地板上有点儿灰蒙蒙的,像是有些天没有打理过了,便是连摆在窗口的虎皮兰叶子上都蒙了一层灰。
刘姨虽然是笑着将他让进来的,但脸上的憔悴可没法儿掩饰。她殷勤地为李真倒了水,又问他要不要吃点儿什么。这种态度让李真在心里微微苦笑了一下。
从前刘姨对他当然没话说,不但为他提供了安身之所,还为他缴了住院费,又帮他找了房子。然而那种好是长辈对晚辈式的好,一旦他笨手笨脚地犯了错,一向是与齐远山一视同仁的该骂还得骂。
现在看起来倒是当时的相处方式更令人觉得亲切。而眼下刘姨的脸上带着略显拘谨的微笑在看着自己,仔细端详自己的衣着打扮。
李真当然明白对方在想什么,然而自己的身份也的确不方便细说。于是先开了口:“姨,我去当兵了,是个保密部门,所以当初没法来看你们。这次是请了假出来的。”
刘姨微微一愣,脸上的神色微微暗淡下来。但她仍然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你现在是”
“普通中尉而已毕竟也没什么背景。”李真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我看见咱们店被封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姨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彻底变得无奈而阴郁。似乎是觉得李真的中尉身份实在没法儿帮上什么忙,她反倒像是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将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然后李真才明白了这件事其中的内情。
齐远山被打的当天晚上被送到医院,伤势极重,抢救六个小时之后才脱离危险期,昨天才从昏迷状态当中清醒过来。他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一向没什么主见。于是刘姨将这事瞒了下来。只想自己把前因后果都给理顺了、齐远山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要两个人过来看儿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当然没可能自认倒霉,于是去派出所报了案。但就像书报亭的主人说的那样,先是有人暗示她这件事最好私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天她在看到应决然耳边的压线时表现得冷淡警惕的缘故。因为两天的时间里。已经有四个人来同她“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