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是清晨。
正有淡金色的阳光从窗户里透射进来。它们本该被白纱的窗帘遮挡,然而暖风将帘子掀开缝隙,于是阳光跳到了床上。与阳光一同到来的还有植物与泥土的清香气昨夜下了小雨,所以这味道格外清新。
李真被阳光吵醒了,他的眼皮还没有睁开,所以视线里一片温暖的淡红色。他又轻轻挪挪身子,于是被褥上的温暖与身旁那具躯体的温暖就愈发鲜明了。他伸手往身侧摸索了一下,听到一声模糊的呓语。
这令他安心了。一切都不是梦,它们无比真切。
于是他抬手遮挡阳光并且睁开眼睛。
张可松的肩头也被阳光镀上了,然而其他裸露在外的部位却雪白柔滑,好像新生婴儿的肌肤。这种白很难在黄种人的身上出现,在李真的印象里她从前也并不拥有这样的肤色。可眼下她的确如此,并且发生了更多令李真在初见时略感差异的变化。
比如在她的身上看不到毛孔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了,只是变得极小而已。她的个子略略长高了些,竟使她如今的气质更加接近以前的叶知行了。诸如此类的细微变化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体上,让她看起来成了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哪怕到了现在,那种陌生感也未完全消褪。但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这个女人就睡在他的身边。他侧脸看过去,看到张可松微微起伏的胸口与偶尔颤抖一下的睫毛。她的呼吸轻柔悠长。仿佛正在冬眠。
李真忍不住掸了掸她鼻尖,又轻轻抚摸她脖颈上淡红色的淤痕。
这是他们同床而眠的第二十四天。
这样的碰触并未让枕边的美人醒过来,于是李真撑起身子,将覆在她身上的薄被揭开了。温热而湿润的嘴唇轻轻贴上她平直的锁骨渐行向下,在掠过线条柔美的深峰时又探出了舌头。于是液体在空气中很快变凉,并且一直延伸到她雪白平坦的小腹上。
随着一声轻微的呻吟,两条玉琢似的手臂伸过来按住他的头,制止他进一步向下。
“别闹。”张可松慵懒而温柔地说。她的手臂轻轻用力,李真便凑到她的面前。
眼前的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是他的脸。张可松这样注视了他好半天,才又低低地说:“就像做梦一样。”
李真笑着去吻她睡后花瓣一样娇艳的嘴唇。却被躲开了。
张可松将一只热热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看着他,轻声说:“说真的。你记得我昨天告诉你今天我得对你说,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