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船的风帆吹鼓起来,在洞庭湖衔接长江的湖口之上,划出两道优美的弧形水波,细浪雪花,轻盈又快速的驶入长江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船上有人撒下食物,引起一大群水鸟竞先争逐。
在不远外的一座江洲上,岸边长有一大片水杉树。
有两艘乌篷船停在水杉林里的深处。
数名健壮大汉半蹲在其中一艘乌篷船上,警惕的盯着水杉林四周的动静。
两名文士打扮的男子坐在另一艘乌篷船的船头,透过水杉林树木的空隙,看着江洲外荡漾的洞庭湖水波说话,正好看到那两艘装满货物、吃水颇深的货船从不远处经过。
年纪稍小一些的中年文士身穿灰色布袍,跟满脸皆是枯树皮般褶子的老者,介绍刚经过的两艘快船:
“叙州所造的这种快船,风帆用一种更密更坚韧的黔阳布制成,要比其他地方所造的席帆、苇帆轻便极多,因此能造得更宽更大,以便能兜住更多的风势,即便载满货物也要比寻常帆船快出一倍都不止。另外,叙州目前最大能铸两千斤重的四爪铁锚,抛入水中能牢牢扒住江底,使得他们所造的千石船能直接停在江心处不畏风浪……这两样也是其他地方难仿造叙州船的地方。”
老者颇为忧虑的说道:“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叙州所造的船,真能有如此之快,现在汴京那边形势还不稳,暂时还抽不出人手仿造叙州船以及黔阳布铁,但倘若能有两三年时间稳定住局势,什么事情都好说了。陛下叫我这把老骨头过来,主要也是担心岳阳这边有什么异动。”
“韩道勋之死,太妃、李普、郑畅都脱不开关系,而大家心里都清楚韩谦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之人,对其防备之心最甚,但只要他们对杨元溥逼迫没那么急切,杨元溥自以为能借助沈漾就能够掌控局面,对韩谦就不再迫切需要,”中年文士说道,“清阳郡主是什么心态,她与韩谦私下有什么勾结,我暂时还琢磨不透,但韩谦只要不能直接搅和到岳阳,应不足为惧。”
“断不可能因此就轻视韩谦。蜀地已经传回消息来了,清阳郡主是韩谦逃离蜀地时劫来的,而蜀主王建疏离其长子王弘翼,用次子长乡侯王邕经略巴南,就发生韩谦使楚期间。陛下已经看到长乡侯王邕进献的《经略巴南疏》,判断这可能就是出自韩谦的手笔,长乡侯王邕手下没有人能如此眼界,”老者感慨说道,“要是韩谦早就预料到岳阳人心复杂,才决定避于叙州,与岳阳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你觉得他还不足为惧吗?”
中年文士悚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