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太快了,快到这名差役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心脏的高压挤压着血管,鲜血好像喷泉一样顺着被切管的动脉喷出,身体无意识的一下下痉挛,翻着的眼睛死鱼一般的瞪着眼前的云家仆役。
剧孟在差官的身体上擦了擦刀上的血,将尸体拖到墙角。今天的天很黑,这样的角落里面不会有人发现。换过了差役的衣服,藏好了尸体与食盒。剧孟从食盒的底部取出了那把劲弩,还有几只弩箭。
一路的攀谈已经让他大致打听出了郅都的方位,当然也打听出了郅都的样貌。郅都这个家伙深居简出,实际上即便是朝臣中也有许多人不认识这位传说中的酷吏。自然,他们也不想认识。因为认识他便意味着你有大麻烦了。
剧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接近了郅都的院落。快走到院门的时候,剧孟停了下来。门口有两名兵丁站岗,院子里好像也有很多。院门的角檐上吊着两只气死风灯,将院门前照得十分明亮。
这一定就是郅都的居所,剧孟假装路过的差役迅速的远去。找了一个地方便又折了回来,借着一刻大树。剧孟爬上了墙头,然后便攀上了屋脊。顺着屋脊逐渐的接近了郅都的院落。
虽然只是知道郅都的大致样貌,但剧孟有把握干掉郅都。因为只要看守卫的校尉向谁敬礼,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便是郅都。
这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院子,以剧孟的推算郅都必定居住在正房。剧孟便在正对着正房的屋脊上潜伏了下来,费力的将弩箭上好了弦就等着郅都出现的一刻。
匆忙发动刺杀是刺客的大忌,刺杀的成功率与准备的充分与否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现在剧孟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云家的两个月对他的心性影响太大了。剧孟担心如果再拖延下去,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前来刺杀郅都。
自从跑出医馆的那一刻起,脑子里便时常有一个声音让自己回去。随着时间的延长,那个回去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加的响亮起来,这让剧孟心惊不已。
必须尽快的杀死郅都,因为他怕自己受不了这个声音的诱惑跑回医馆去。常年的长湖漂泊,剧孟觉得自己累了。不是身体累了,而是心累了。云家的舒适头一次让他生出了定居的想法,也许是该找个地方盖一间房子,找个女人一起生活。然后再生几个孩子,然后……
剧孟摇了摇头,此时不应该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然很容易会刺杀失败。必须随时随地专注自己的精神,机会有可能就在下一瞬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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