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里。自从重生之后我第一次坐得如此舒适,感觉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同时放松的还有我的心灵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坦荡轻快因为已经无需再隐瞒其他的秘密。从此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自己最熟悉的那个名字,而不是艾尔?穆恩或者马克?扎西。
安德烈则有些失神。他偶尔会看向我,然后飞快地移开目光。他手中端着一盏玻璃杯,其中的红茶已经喝上了半个小时。他看到了一切,现在显得萎靡而疲惫。
珍妮和他的父亲在另一间房里史蒂芬的卧室。那位爵士还携带了那幅画,我想那将会是一个令珍妮开心些的故事
在男仆第三次为我们换上了红茶之后,卧室的门打开了。珍妮走了出来,轻声呼唤我:“撒尔坦。他请你进去一下。”
我看了看她一脸的愁容,起身走进房间。珍妮在我的身后关上了门。
“我不得不感谢您拯救了马第尔家族,法师先生。”此刻他半躺在床上,胸口的刀伤被绷带包扎妥帖,但仍有丝丝血迹渗出。他的眼窝深陷、气息衰弱,似乎症状并不完全来源于胸口的伤害以及连日的惊吓。
我皱了皱眉,取出我的手札来,轻轻碰触他的额头:“北辰之星护佑着您,阁下。”
手札上的恒定魔法驱散一些他身上的虚弱状态,他的呼吸顿时变得流畅,脸色也柔和了很多。“感谢您的祝福我甚至感到它的确生效了。”史蒂芬微笑道,“然而不论是您的药剂,或者是您的魔法我没有不敬的意思都无法再帮助到我了。我的身体里生长了一个肿瘤”他指了指自己的胃部,“在这里。”,
一个肿瘤。我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的确是件麻烦的事情。”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终结,法师先生,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开了。”
然而我已经三百多岁了,我在心里默默想到,还是没有看开。凡人啊如何能理解生命的珍贵当你发现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秘密唾手可得,即将就被你揭开的时候如何能看得开。
“我的医生告诉我,我的生命还有三十多天。我从未告诉珍妮这个消息,哪怕是在她离家的时候。”他抬起手来指了指靠在一边床头柜上的画像,向我笑笑,“但我庆幸自己在发现她偷偷溜走的时候没有阻止她,于是她遇到了您。无论你是否相信,我现在认为您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那位能够复兴马第尔家族的法师。”
“我相信。”我轻声说道,“我似乎的确与你们的家族有着永远无法摆脱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