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和蔼观之可亲,倒不似旁的寺庙那般,为了获得信徒虔诚的敬畏,便故意将佛像塑造的面目狰狞。
但此时回想起来,留在佛像之下的蒲团虽略显老旧却干干净净,摆放的亦是整整齐齐,就连香案之上供奉的油灯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当真是很用心的一直都有人在打扫。
再看这层层佛塔之中,除了第一层四面依旧供奉着佛像之外,二层以上便都是些置物之处,想来就是在当年清净寺还是国寺之时,也没几个人够资格可以步上二层与以上楼层。
齐念粗略的扫了几眼,二层三层应是藏经阁,里边的书架之上都可以摆放万卷经书,而且整理的很是整齐,就连地面都没有积灰。
如此便更可以确信,这座清净寺绝不是她此时所见这样没有人烟,看来皇帝对这座古老的国寺还是心存敬意的,即便是他刻意荒废了它,却也不曾怠慢亵渎了它。
再往上四层五层便是藏宝阁了,各式各样的佛家珍宝或藏在小木盒里锁得牢牢的,或就摆放在明面儿上,散发着莹润通透的微微光芒,极其诱人。
毕竟这些东西随便一样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放在齐念这样大俗人的眼中,可不是整个儿都如今金山银山一样熠熠生辉么。
不过她毫不犹豫的便路过了那些宝物,只往六层上去了。
一到六层,那是与楼下全然不同之处,就连齐念这样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的,都不免暗自吃了一惊。
六层整个儿都是空空荡荡的,一整层就没有被隔断,一眼望去便尽收眼底,四面空荡荡的墙壁,贴着墙放置的几样极简的物件,还有那位背对着她正在打坐,身着灰色僧袍的僧人。
齐念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瘦削却很板正的背影,喉头忽得只觉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竟连一个字都吐露不出。
她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踏足了那片不染纤尘的地面,只径自往那僧人的身后去了。
为了不忽然唐突,齐念只在那位僧人的身后丈余之处便站定了,艰涩的开口道:“这位大师,相府华玉萧冒昧前来,求见大师真容。”
僧人显然早已得知她在身后,倒是丝毫都不曾讶然,身形也丝毫未动,只温和道:“施主本不该来此处,贫僧亦不是什么大师。还请施主回去吧,莫要徒惹了麻烦,那便得不偿失了。”
他身在佛门中,心中却对红尘事了若指掌,不是尚未全然入佛,便是已然超佛了。
齐念便是在赌,赌他对前尘往事仍有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