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是用十分坚强的毅力方才死撑着没让自己昏睡过去,而且她还微颤着手臂在床上靠坐了起来,细细的喘着气儿。
阿瑶见状忙上前去扶住了她,且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忙将刚刚找到的针袋打开,自其中取了根银针递到了她的手中。
齐念深吸了口气,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在自己的手臂上寻摸着穴位,然后干脆利落的将银针刺入皮肉之中,几乎没入了针身过半。
阿瑶眸光一紧,阻止的话都到了喉头了,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虽不解其意,却只见齐念虽看似在自残,那执着银针的手指已然颤抖得不成样子,但就在银针钻位之时,却是丝毫都没偏差,端的是冷静自持。
随着这一针针稳妥的扎入白皙细腻的肌肤之中,齐念本来已然模糊的双眸也渐而重归清明,整个人先前那颓然病弱的模样一扫而空,仿佛回光返照似的精神奕奕。
阿瑶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的神情在这么短的时辰里竟变化这样大,忽得便被自己脑中突然浮现的念头给吓着了。
不过这份惊吓没能持续太久,很快齐念便又道:“阿瑶,你将桌上的纸笔拿来给我。”
阿瑶转身便拿了来。
齐念接过将宣纸铺在被上,提笔“唰唰唰”的不过片刻便拟好了两张截然不同的药方。
此时她的面色虽然苍白得比这白纸也差不了多少,但双眸之中精光犹盛,倒是不似那病重垂危之人,反倒有些精神异常的模样,反正便是与平常的她简直截然不同。
再看她所拟的药方,那些字写的极其潦草,若不是阿瑶素日里熟悉她的字迹,恐怕都认不出这竟是她所写的字。
齐念手中不稳,这笔便落在了床上,墨迹很快便弄污了被子。
她此时已然管不了这么多了,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的道:“快去将这两张方子抓了药熬好拿来给我……”
今日之异常处已然那么多,此时也不怕再多上这一件了。
阿瑶来不及细细揣测她究竟想做什么,已然将方子在袖中收好,便飞奔着出去了。
只有齐念自己才知道,刚刚若是再多写一个字,恐怕她的力气便要用尽,再也提不起笔来了。
由此可知,在暗中作祟那人心中还是颇为忌惮她的,否则直接下取她性命的凶狠诅咒便是了,又何必要这样缓慢细碎的来折磨人。
对了,这不是病症,不是蛊虫,定然是比病症更加凶猛,比蛊虫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