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便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百依百顺,就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此时当真是不忍叫她失望,但却终究是不能的。
华玉菀虽工于心计,但她到底也才只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而已。心急总是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她不明白。
璐瑶郡主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旁边早有丫头小心翼翼的奉上了茶来,她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润润嗓子呢,却只见华玉菀那面上骤然变色,将那盛满了滚烫茶水的杯子夺了过去,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刺耳的破碎声之后,那只茶盏已然四分五裂,茶水四溅了。
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那个奉茶的丫头十分熟练的跪下膝行着捡起纷飞四处的残渣,璐瑶郡主也是满脸的见怪不怪。
守在门外的丫头们自然也听见了这动静,很快便都鱼贯而入,不过片刻便将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且又烹了新茶奉了上来,便复又低眉顺眼的下去了。
璐瑶郡主捧着茶盏轻啜了一口,看着女儿阴晴不定的面色,这才轻叹道:“菀儿,此事并非娘亲不肯替你尽心,实在是皇后她太过固执了……”
华玉菀咬牙切齿的打断了她的话,“她休想利用我来谋取夺嫡的筹码,我绝不会任她拿捏摆布!”
到底是自家嫡亲的姐妹,璐瑶郡主不免有些不满,放重了语气道:“菀儿,即便是你姨母眼下没有如你所愿,你也不可如此恶意揣度她的用意。外人只道我们母女荣耀加身尊贵无比,但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你姨母的百般照拂,我们又怎会如今日这般过得舒心顺遂。”
于此事上,璐瑶郡主说的倒是不错。
虽说她们姐妹的生母是安平大长公主,也是皇帝的亲姑姑。父亲又是荣国公的胞弟,当年在朝堂之上亦是举足轻重,比荣国公都还更胜一筹。
但这出身再显赫又能如何,大长公主夫妇早已逝世多年,当初在如何满门荣耀,如今也不过只是渐而凋零而已。
这么多年以来若不是她们姐妹互相扶持直到如今,恐怕会过得连如今的一半尊荣都没有。
此事若不是关乎自己唯一的女儿的终身大事,恐怕她早就点了头,应允了皇后的要求了。
华玉菀尖声叫道:“娘亲!我说的难道哪里有错吗?皇后为了李锦贤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又何况只是我这不远不近的外甥女的终身大事?同样都是做母亲的,你却偏帮外人,丝毫都不曾为我考虑!我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你们这些妄想阻止我的人才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