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外,两匹马隐在门口的榆树下。
“侯爷,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是裴越。
楮铭收回目光,“不必了。”
说罢轻提马绳走了,任马慢慢游荡在寂静无人的长街。
他今日也看了张大人的奏折和那份供词,打算夜里再过来,没想到云舒还早一步,只是云舒的行为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哪管得着袁长生这种人的死活,以前对她的看法,真的是错了。
“你回去查查卫尉府是谁审的袁长生,是否有屈打成招。”
裴越看着楮铭笔直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浅陋了,侯爷日理万机,却还如此上心一个小吏的死活,一如当年他们在军中,立身不乱,而他只看见与云王府的恩怨,刚刚他还想着能利用这件事,泼云家一盆草菅人命的脏水,拘泥于朋党之争,当真惭愧,也有点懂侯爷为什么一再对云家忍让了,他是权侯没错,却不是排除异己的奸臣。
云舒看那纸上那歪歪斜斜的笔迹,袁长生是城外善堂长大的,前不久官府收了那片地要发卖,将孩子老人们都赶了出来,他没办法,四处筹钱来买地,这时光禄寺的郑主事突然答应借给他一笔钱,他便拿着银子去城外安顿…
这就是为何他会被怀疑潜逃,还在城门那被抓了,而在他家搜出的贡品,恐怕也是趁他出门被放入栽赃的。
他言语不便,又证据确凿,那卫尉府的酷吏将他打得半死,又夹断他的手指,被按着手画了押。
他无亲无故,无权无势,在这京中如同碾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所以他看到云舒,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袁长生看着云舒走了,觉得这个大人对自己的冤屈也没办法吧,毕竟他与郑峰借钱,没有其它人在场,连借据都没一张,他当时还感激郑峰仗义,却不知自己己是他的替罪羊。
第二天在朝堂上,张大人果然将此事禀告,皇帝很生气,众人还奏请将那袁长生杖毙。
云舒缓缓出列:“陛下,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请再宽限些时日。”
“哦,云大人和我一起审的案子,那袁长生也供认不诲,不知道云大人觉得还有什么疑点?莫不是人出在你光禄寺,云大人便想护短了。”
是张大人,昨日云舒一言不发,今天却又说有疑点,不是打他脸吗?
云舒侧身:“若是袁长生盗买贡品,他本可以远走高飞,为何又回来自投罗网,还有,他是如何销赃如何仿造,都没有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