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楮颖去找了几次皇帝,都被拦了下来,现在孩子大了,终究是君王,她又能如何,只能在凤阙宫发火,又遣了人去催武安侯回来,与卫家的亲事,还是先搁下吧。
姜武摸黑去了南巷,七拐八拐的到了那条不起眼的街道上,那家挂满花花绿绿饰品的货铺还开着门,老板正往墙上挂着新到的羯鼓。
见姜武过来了,笑着擦擦手:“哟,这不是姜武护卫嘛,你家郎君呢,他今日怎么不过来,好些日子没见了。”
“郎君有事,不会再过来了,给我们准备的东西呢?”
“哦,在这呢,早备着了。”他饶过柜台取出一个匣子,姜武接过,打开看了看,其实他并不识得这些药材,以往都是郡王亲自过来验的,如今只是打开装模作样的看看。
他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封信件:“还有这个,你下次去的时侯把它送到指定的地方。”
老板笑着接过,像云王府这样的大户,帮着做些事也没什么。
“哦,没问题的。”
等他出了街巷,隐在暗处的楮方旭才探出来,神色不明。
对旁边人吩咐:“好好盯着这个人,等侯爷回来再作计较。”
楮铭的事一交到世家手里,那还得了,有的添油加醋,没有的也能给你捏造出惊天阴谋来。
从把持朝政到私结党羽,从以权谋私到通敌叛国,能扣的罪名见缝插针,哪怕不能一击即中,能挫挫锐气也是好的。
皇帝也实在不会做人,私下将丞相叫去了几次,想必是授意他不余余力的抓把柄,他受楮家辅助的恩情,终于在这无尽的猜疑中磨灭殆尽,只是毫无谋划就草草动手,太沉不住气。
云舒坐在案几后听李镔禀报着,冷笑一声,楮家岂是说倒就倒的,皇帝这般作为,想来是受了世家的刺激,也是身边人的怂恿,就凭那几个所谓亲信的造势,能成多大气候,楮铭手掌天下兵马,逼急了还讨不到好处。
倒真是给了她下手的机会,司马凌做不到的,云家可以做,只看她愿不愿意而已。
她不想楮铭再握重权,是怕他对自己不利,而丞相等人却是想斩草除根,这就不行了,楮铭还不能从朝堂上消失,他得还有利用价值,还能让众世家忌惮,这样她们这些门阀才能有存在的必要,不然等把楮铭收拾干净了,只怕他们的末日也不远了。
楮铭是入秋回的平都,坊间传闻已经尘嚣世上,在街边围观他的只剩下迷恋的女郎,稀稀拉拉的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