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满面的中年男子却是挣开了新结识的原本是黄包车夫友人的手,继续振臂高呼。
“阿呦,血流多了,侬会死的。”中年汉子操着浓重的上海口音只跺脚。
“死,怕什么?”中年男子不由横了一眼这几天都是自己车夫准时准点送到又准时准点送回还只收一半车钱的新朋友,眼中的神色却有些黯淡,“侬知道吧!昨天跳进河里的,有我邻居家的老三,就从我身边跑出去跳下去的,最后捞上来的时候身上好几个枪眼,当时人就没了。他们一大家子哭天喊地的,可是,去他们家吊唁的,是整整一条街的街坊啊!他爹哭成泪人,可是腰杆却是挺得笔直,这死得值啊!我当时也想跳,就是腿软,没敢去,这晚上一闭眼啊!就是赵老三跑到河边跳下去的模样,侬说,我是不是胆小鬼。”
“我知道,侬肯定说我是。”中年人摸摸脸上的血,眼里的神色反而亮堂起来,“可这血一流啊!侬不知道,我心里反而好受多了,对面的兄弟不怕死,赵老三不怕死,我周聚财也不是怕死的上海银。。。。。。”
一番话说得黄包车夫目瞪口呆,哪怕他很想说:“老周,侬可莫死,今天的车钱还没结呢!”但看着血流满面的老周依旧振臂狂呼的模样,中年汉子也不由嘶声裂肺的跟着大吼:“炸得好啊!”
那一声吼声喊出来,心里,好爽啊!
中国民众一天的担忧随着接连响起的三次大爆炸烟消云散。
租界那帮驻军可算是倒霉了。虽然他们也是职业军人,在爆炸“轰然”响起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躲进了工事,两岸边的柳树和工事极大的削弱了冲击波的力道,可依旧还是有不少人被生生震至耳鼻出血。估计,日不落帝国的残疾人,最少增加百把号人。
倔强的山羊胡老头这回可没贵重的象牙烟斗可摔了,他只能是呆呆的看着数百米外浓浓的硝烟,好半响,才来了句:“请那杨将军、张将军、谢中校过来,条件可以放宽,但这仗,不能再打了。”
是的,日不落帝国准将知道,这里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租界都得被这帮“丧心病狂”的中国人给炸残了,可怜的日本人,也要被炸疯了。
明天,或许就是日本人疯狂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