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如无时氏,亘古时代镇压九天的云荒大圣,都被李长生的想法惊呆了。
强制终结一个时代,古往今来从没有任何一尊大帝仙王敢这么干!
不是办不到,事实上,许多大帝都有实力推演时代,但
那是对大道赤裸裸的挑衅啊!
谁敢?
谁能?
谁愿?
就算是黑暗动乱源头的法外狂徒,都没勇气做出此等无异于自寻死路的事啊!
“你不要命了?”
无时氏瞪着眼,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长生。他自认谋划时光长河算是逆天之举,可这少年竟比他更逆天!
“怎么?你怕死?”
李长生抛出一团墨绿色的能量光球,悬浮在茶桌上空,淡淡开口:
“蓝星纪元的空间能量,加上两个不属于蓝星纪元的能量,足够打开末法时代和盛世时代的隔阂界限了。”
“你准备的挺充分啊,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呢”
无时氏渴望的盯着墨绿色光球,时光长河的烙印告诉他,吞了光球,他便是一个时代的奠定者,好处意想不到
可眨眼的功夫,他又收回目光,平静如止水,闭着眼,坚定的说道:
“但是,我拒绝。”
李长生呆了呆,眉宇紧锁,问道:
“理由呢?”
云荒大圣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不然他也爬不到比十层楼都要高的高度,他拒绝的那么干脆,肯定有他的理由。
“很简单。”
眼神偏向角落,无时氏嘴唇微动,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不能死,你死了,终极黑暗再无对手,三千道界就完了。”
额
这理由,把李长生说的愣愣的,主要他也反驳不了啊。
他总不能告诉无时氏:大道暗恋我,舍不得杀我吧?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无时氏要真信了才有鬼了呢!
时光长河倏的陷入寂静,空寥无声
沉默许久,李长生只能保证道:
“本座不会死的。”
“此事休要再提!”
不耐烦的摆摆手,无时氏不由分说的开口道:
“其他事都好商量,推演时代,你想都别想!”
“云荒!”
久劝无果,李长生动了真火,猛地一拍桌子,长生道则轰然喷薄
第三千零一条大道的恐怖威势,掀的时光长河波涛汹涌:
“你当真要执迷不悟吗?”
狂风骤雨般的道力下,无时氏体内的时光之力悉数爆发,缭绕周身,硬是使其抗住了滔天道韵,继而咬牙说道:
“我知道你推演时代,是想让你的女人做上蓝星天道可李长生,你别忘记,你是大帝!你的天下的救世主!你心里装的应该是天下苍生!”
“天下,天下,我去他娘的天下!本座再说一遍,本座不是救世主!”
那少年大帝身上燃起血红色业火,宛如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恶魔君王,开口间声音森然,煞起十足,道:
“本座的天下,是有小狐狸的天下!要是小狐狸不在了,本座就毁了天下,推倒一切重新来过!”
“李长生!!”
一直好言好语的无时氏,终是被少年逼到愤怒的掀翻了茶桌,声嘶力竭的吼出了李长生逃避几万年的真相:
“整整八十一次轮回,你还不懂吗?”
“放肆!”
似被戳中痛处,李长生暴走。
霎时间,煞气漫天,凝聚成煞云,血雷滚滚震耳,血浪呼啸席卷,长河中的亮光忽明忽灭,似在畏惧!
煞云,是修士所杀过的生灵,死后的怨念不散,不甘的意志凝聚,代表一个修士的杀业道果
一般修士的煞云,是黑色的,随着杀的生灵数量增多,会由黑色转为墨绿色、暗紫色、最后染成红色
虽说煞云最后的状态都是红色,但除了专修杀戮道的修士,几乎没人能将煞云的颜色杀到最终形态!
就当前时代而言,从人妖大战的战场上下来的东皇太一,算是迄今为止,明面杀业最重的大帝
而他的煞云,也不过暗红之色,跟李长生那朵已然被业力渲做鲜血般的,血红色的煞云相比,太一倒像个善人!
无时氏满脸骇然的盯着李长生头顶的煞云,说不出话:
他的老朋友到底杀过多少人啊!
煞云高悬,李长生杀机无限,双眼被染到通红,眼中异像频发,阴森可怖
无时氏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朵煞云,挺直了腰板,吼道:
“李长生,你冲我发火有屁用啊?命运使然,谁都躲不过命运的安排。”
“本座不信命!”
“执迷不悟的是你!”
“那又如何!”
两两对视,看着无时氏凝重、伤痛的表情,李长生终究还是心软了。
挥一挥手,煞云散去,李长生开口,语气僵硬清冷:
“云荒,本座念旧情,这次本座不跟你计较,如再提起那件事定斩不饶!”
咄咄逼人的煞气不见,无时氏也泄了气,收回时光之力,瘫坐在小船甲板,喃喃道:
“你这是何苦呢?”
李长生眼皮微动,俯视着无时氏,铿锵有力的开口:
“本座的命运,本座自己决定,上苍之上的那些生灵,亦不能操控本座和小狐狸的未来!”
“大帝不是无敌!”
无时氏苦口婆心的提醒道。
“正因大帝不是无敌,所以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长生眼睛一眯,抬头望向天空,似要把天空望穿:
“等本座迈出了那一步,那些敢打小狐狸主意的野种,本座会一一找上门,让他们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无时氏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想了想,却憋回了肚子。
也罢,也罢,不提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不管错对,结果如何,这是他修道的初衷,再说下去,反而是他这个做朋友的不识趣了。
“你啊,真傻,傻的令人敬佩!”
“我不傻,也没什么好敬佩的,我爱她,仅此而已。”
少年手中画圆,一面水镜出现在他的掌中央,水镜里,是卡莎跟李长生第一世相遇的场景:
“隔了百万年的光阴,万里的迢梯,浮世肮脏,人心险诈,割裂了生和死,可任凭沧海桑田,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件纯白如羽的华衣,那张莲花般的素颜。”
“她知道这些么?”
无时氏忽然问道。
“她不该知道。”
李长生面无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小事:
“有本座在,那些龌龊的野种,伤害不到小狐狸分毫,她只需要笑着,开心的,过完每一天,就够了!”
弱小的生灵生的太美,就是罪,幸运的是,卡莎遇到了李长生
在她最美好的豆蔻年华,这个男人拼了命的,保护了她所有的幻想!
“你还要战多久?一世?两世?或是千百个时代?你清楚的,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呵呵,多久?云荒,你听好了”
李长生手指掐印,摆出立誓的手印,朴素的话语,回荡在时光长河:
“本座修道,一为花好,不为她盛开的花,只能凋零,从此世间再无鲜花”
“本座修道,二为月圆,不为她照亮的月,永世残缺,从此夜空再无皓月”
“本座修道,三为家安,不为她陪衬的天,魂飞魄散,从此天下再无天道”
“你问本座要战多久,本座告诉你,战到天上、天下、天外、目光神魂所及之处,日月星辰所照之地,再无生灵敢打小狐狸的主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