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乃是我父皇的旨意,没人能够违逆。
夏侯先生,你一心想要让你的谷梁派发扬光大,现如今,你若是想要谷梁一脉绵延万年,那么,眼前的儿子无论如何就要舍弃掉。”
夏侯静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刘据道:“何至于此啊?”
刘据不忍心再看夏侯静那张老泪纵横的脸,背过身去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不住夏侯先生了。”
偏殿的大门洞开,一身甲胄的郭解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头盘子。
木头盘子上端端正正的放着夏侯衍的人头,即便是已经死掉了,他的脸上依旧有两道清晰地泪痕。
“启禀殿下,末将缴令。”
刘据看了一眼木盘里的人头,就对夏侯静道:“请先生跟爱子告别吧。”
说完话,就带着郭解离开了偏殿,进入了酒气熏天的主殿。
刚刚走进主殿,刘据的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丝笑意,从宫娥手里取过一个青铜酒爵,高高举起吼叫道:“诸君,大功告成,且满饮此杯!”
殿中的勋贵们齐声应诺,举杯一饮而尽,温暖的酒浆下了肚子,一股暖意从腹中升起,刘据乐淘淘的坐在主位上,举着空酒杯对殿中人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今日功成,诸君之情不可忘,待他日,我等共享天下荣华。”
“殿下知遇之恩,某等不敢或忘,只求以性命报答!”
纷杂的声音穿透了漫天的冰雪,落在偏殿中,也落在夏侯静的耳中,此时,这些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夏侯静跪坐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面前放着自己儿子的首级,首级上的泪痕已经被夏侯静擦干了。
直到现在,他都没法子接受,一柱香之前,自己的儿子还在为太子欢呼,庆祝,拿出来他所有的热情跟希望。
一柱香之后,儿子的头颅就已经逐渐变得冰冷。
夏侯静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全部镶嵌进了掌心,鲜血成串的从手心滴落
他痛苦地弯下身子,将前额碰触在儿子的额头上,低低的咆哮声成串的从胸腔里喷出来,如同失去孩子的老猿。
主殿里欢庆的声音越发嘈杂,偏殿里的哀嚎声却穿不透外边的冰雪,被寒冷的风将所有的悲伤牢牢地锁在偏殿里。
夏侯静告别了儿子,踉踉跄跄的打开偏殿的大门,等寒冷的风将他的面庞冻得完全失去了知觉,将他诡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之后,他就来到了主殿。
从自己的座位桌子上取过一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