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维瞧着眼前的棉田,瞧见那张老脸上的期待之色,白子新笑问道。
“又瞧着你家的棉花那!六爷!你就是一眼不瞧它,它也不会飞了不是……”
“瞧你说的,这季棉花可能卖五六百块钱哩,子新你不是说了嘛,收了棉花就从砖厂里拉砖,家家户户都盖上新房子,还有你满屯叔可还要靠这棉花娶媳妇呢……”
听着白四维那满怀期待的话语,白子新一愣,沉默片刻后,便对白四维说道。
“六爷,俺,俺想和你说件事!”
浓稠的小米稀饭在碗里头静成了浆,往年这插根筷子都不倒的稀饭,白四维连想都不敢想,而这会他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坐在那半截木桩上,叭叭的吸着旱烟。
“爹,你这是咋了?咋不吃饭了?”
白满屯瞧着他爹,寻思着他爹这是咋了,往常拾粪回来,这小米稀饭可是能喝两大碗,这现在家里又不像往年那般揭不开锅。
“爹,想啥那?”
瞧着儿子,打从三岁那年他娘没了,这二十年,一个光棍汉子操大一个孩子容易吗?眼瞅着这日子越过越好了,可……
“刚才在田里头碰着社长了,”
然后白四维把社长和自己说的事道了出来。
“……这专员要办啥常备民团,和那啥民团不一样,就是过去当兵吃粮的,月月有饷钱,住在营里头……”
若是搁过去,家里头实在揭不开锅了,去当兵吃粮,倒也没啥,反正啥粮都是吃,可现在,瞧着这破落的家,想着没准再过几个月,就能住上大瓦房,白四维却怎么也情愿,更何况,他就这一个儿子,他还要抱孙子,还要……
“爹,俺记得,大家伙不都说,咱邯彰的老百姓能过上现在这日子,多亏了专员!”
可不是,若不是专员去年办了合作社,给他派了红衣裳种子,还办了民团,修了水渠,今年的麦子能打这么多,就他租的那孬地,至多也就能打百十斤麦子,可现在那一亩地可都打足了六百斤。
还有现在这棉花,这合作社,一桩桩一件件,可都不是专员的好,这好日子是过上了,人,人……人不能忘本啊!
“在民团上的时候,队长说,若是日本人打来了,杀咱的人,抢咱的粮,再好的日子,也过不好……”
听了这话白四维便不再做声,直到一袋烟吸完后,他才嗑掉烟锅里的烟灰,然后看着儿子默默的起了身,朝屋子里走去。
“满屯,你去和社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