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投弹的第一时刻,“怒龙”的机组人员看见在他们底下数千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针头大小的紫红色光点,并立刻扩大为一个紫色的火球。接着火球又爆发成一群乱舞的火焰,吐出一圈圈的浓烟。从紫色的云雾中升起一根白色烟柱,迅速地上升到三千多米高空,开了花,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烟云。这个蘑菇烟云,如同沸水一般上下翻滚,继续上升到一万六千米左右的高空。
一阵冲击波冲过来,使“怒龙”机身为之一晃。王国霖甚至以为遭到了高射炮火的射击,连忙喊道。
“防弹农!”
“这是冲击波!”张国平又大声说道。
“咱们已脱离险境。”在爆炸前几秒钟,为了看仪表,副驾驶摘下护目镜,向后瞧了闪光一眼。而此时尾炮塔射手刘峰被那长长的弹道迷住,竟忘了把护目镜拉下来。他觉得好象是摄影师的镁光灯在他脸上闪了一下似的。王国霖摘下护目镜,仔细瞧了瞧仪表,然后掉转机头飞回广岛去观察效果。
“天啊,炸成什么样子啦!”
机尾炮手刘锋向机内通话装置喊了起来,地面上的惨状惊呆了飞机上的每一个人。
在爆炸的瞬间,在军营中中队长狭户尾秀夫大尉刚进办公室,他正在脱马靴。房顶塌下压在他身上,并着了火。他想起他在满洲、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新几内亚作战的几年。没有死在疆场却在这里烧死,多么惨呀!
“天皇陛下万岁!”
内心的愚勇让他最后放声喊道。当火焰朝他烧过来时,压在他身上的房子残骸物被推开了,他终于挣扎出来.他觉得恶心,抬头一望,天空变了模样。举目所见曾经的城市化为了平地。
一切都没有了,巍峨的广岛城堡和第二总军司令部都不见了。他本能地跌跌撞撞朝大田川的一条支流爬去。河的两岸拥挤着数百名陆军医院的病人和护士,茫然若失的站在河边,几乎所有人的头发已烧掉,人们的皮肤被灼成焦黑。
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惨状,即便是他这个见惯了死亡的人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在零点爆心另一侧一千米处,温岛品康子太太被埋在她家的酒店的废墟中。她首先想到的是正在外玩耍的四岁女儿生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生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妈妈,我害怕,”
她的孩子在那里哭喊着,她们已埋在地下,要死在那里了。
“不要害怕……”
她一边说,一边在废墟中乱扒乱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