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平复如昔。我说道:“是么?迎娶的果然是杜灵若么?”三个人一起点点头。我笑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老夫人也只是为沈家找个靠山罢了。以后新奶奶来了,你们要一心一意待她,若是她实在是不好相处的人,你们便来告诉我,想法子离开沈家就是啦。”三个人点点头,又说了半日,一齐离去。
沈洪大婚那天,是农历九月初七。我特意翻了那日的黄历,上面写着“宜嫁娶”。
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决计去看,于是一大早,来到文华街上,凑在人群中,等着迎亲的队伍经过。
从省城到潍县,车马许是走了很久。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我才听到锣鼓喧天,紧接着见到大队大队身着红色礼服的人走过。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身着大红喜服的沈洪。他的胸前挂着大团绣球,明媚的如同一团烈火,灼伤我的眼睛。沈洪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略有些茫然地望着前面。谁也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沈洪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他后面的,是新嫁娘的花轿。那是雕龙绣凤的八抬大轿,花轿的四角垂下镶着金丝的璎珞。后面,光是吹吹打打的人,便跟了不知有几百。这样的场面,果然不是昔日我嫁入沈家之时,所比得了的。
我轻轻笑着,悄悄退出人群,慢慢地走回回家的小径上。此时,小径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我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下,寂寥而又悠长,一如当日我被赶出沈家的那一夜。
还没有走到家门口,我远远地看着我家的房门敞开着,地上排了些毛绒绒的东西,不能看的真切。
我心里微微一惊,只觉得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走上前一看,果然看到地上排的毛绒绒的东西,居然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六只兔子。它们都是被人活生生摔死的,血液淌了满地,已然有些变色,我家门前洋溢着血腥的味道。
爹!我心里一骇,忙跑到门前,推开门。我爹不在。屋子中一片凌乱,仿佛被强盗打劫过一般。我细细看了看,发现我当初从沈家带回来的金银首饰和所有的银子,都找不到了。
难道是家里招强盗了么?我心里想着,便向四周看了看,乡邻们家中,都是安安静静的,大约都下地干活去了。可是他们房子上的锁,都是好好的。若是强盗来抢劫,也不单单只会抢掠我家吧。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心里终于明白:我爹多半又赌输了钱,被人捉走了。我不禁有些着急起来。若是果真如此,我爹多半凶多吉少。我如今已被赶出沈家,旁人自然也不必再惧怕我爹什么。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