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薛王爷相对半晌,又是无语。薛王爷见我神情恻恻,说道:“九容,你放心吧。你的事儿,我从来都是当做自己的事情。沈家这桩公案,但凡有转圜的余地,我一定尽力而为,绝不至让你伤心失望如斯。”
我轻轻点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日,我放说道:“王爷,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或者是,你觉得我是因为对沈洪余情未了,所以才肯帮沈家做这么多的事情。”
薛王爷笑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只不过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做你的每件事,都有你的理由。”
我叹口气,说道:“是呢,王爷,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有时候,我自己找给自己的理由,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我为沈家尽心如斯,并不是因为我对沈洪余情未了,也不是因为当初沈老爷帮过我爹,而是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从小到大,我都是跟着我爹一起生活。爹爹每日除了赌钱就是酗酒,又或者是想着法子盘算着把我卖掉。每当爹爹稍微清醒,又会为他的想法后悔不已。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和邢枫哥哥,我所接触的人全是来找爹爹催赌债的。”
我说到这里,看了薛王爷一眼,只见他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虽然嫁入沈家不是我愿,可是自从嫁入沈家后,我却拥有了我以前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东西。那是冰儿、明月欣儿、冰凝甚至老夫人、沈洪他们带给我的。所以,沈家对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因为在沈家,我得到了我一直想得到又害怕得到又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尤其是冰儿,她所带给我的。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怀地。我还记得她去世时,是成化七年,那一年的三月,潍县城里忽然下了好几场雪,冻坏了很多的庄稼。冰儿为沈家操劳数年,但是死后却连沈家的祖坟都进不去,只落得个去雁流坡和孤魂野鬼作伴的下场。我为冰儿心疼,也一直对沈家人这么做耿耿于怀。可是我却知道,在冰儿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沈家。若是我不能为沈家做我能做的,若是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家垮了,我真怕我死后,不知道怎么去见我地冰儿!”我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便是在我两次被赶出沈家的时候,我也不曾这么唏嘘哭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薛王爷面前,想到冰儿,我便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心中悲痛欲绝,只恨不能就此一哭,把心中所有地压抑和怨气就此发泄出来。
薛王爷用疼惜的目光看着我。他走到我的面前,轻轻把我拥入怀中,轻声说道:“九容,如今你别把我当成王爷,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