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王美兰一说,赵军隐隐约约想起一些零散碎片,想起那老太太坐在炕头,咧着嘴、露着豁牙子哈哈大笑的样子。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赵有财是老儿子,而且赵军的大爷从小有病,人也走得早,使得老太太就剩下赵有财这么一个儿子。
然后,赵军这一辈,还就他一个男孩。可以这么说,如果老太太还在的话,赵有财要敢说赵军一个不字,老太太就能上吊给她老儿子看。
想起老人来,赵军也叹了口气,然后就是安慰老娘说:“行了,妈,那时候咱家条件不好,但我奶跟着你和我爸,也享着儿女福了。满屯子,谁不说你这儿媳妇孝顺啊。”
“嗯,嗯。”王美兰是性情中人,想起婆婆来,眼圈微红,但听儿子安慰,王美兰又收拾了下心情。
有这么好的儿子,当妈的还有什么求的?
“儿子,再吃点。”这时,王美兰又把装酱黄瓜的小碟往赵军面前推了推。
这黄瓜是秋天前儿,选黄瓜秧上的小扭,揪下来扔进酱缸里腌制而成的。
不但有酱黄瓜,还可以酱腌豇豆、辣椒。但赵军只爱吃黄瓜,王美兰就只腌了黄瓜。
“嗯呐。”赵军应了一声,夹起酱黄瓜咬了一大口,然后扒拉一大口高粱米饭。
见儿子吃饭吃的香,王美兰面露笑容。
可就在这时,东屋传来了赵娜的哭声,紧接着是赵虹的哭声,还有啪的一声,这是易拉罐落地的声音。
王美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从炕上下来,趿拉上鞋就往对面跑。
赵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两个妹妹哭了,他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忙把饭碗、快子一撂就往东屋跑。
到东屋,就见一片狼藉。
王美兰看见屋里到处都是汽水点子,地上有一个易拉罐滚来滚去。而且在滚动中,它还时不时地滴答出来两滴汽水。
王美兰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一把就将炕头上放着的扫炕笤帚抄了起来。
扫炕的笤帚只有一肘长,是睡觉前铺褥子时,用来扫炕上尘土的。
王美兰右手抓着笤帚糜子,把笤帚把这一端冲赵虹一指,然后左手一抓赵虹后脖领子,将她揪过来往炕上一按,使那笤帚把,朝着赵虹屁股就是两下。
“啊哇啊……”赵虹哭的更厉害了。
就听王美兰骂道:“臭丫头,你一天就知道祸害人,你哥花一块多钱给你买的,他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