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见珉儿没有回答这些话的心思,就不打算再纠缠,即便如今宫里人少了很多,他也不能毫无顾忌地和珉儿走得那么亲近,便顺着珉儿的话,躬身行礼要先走一步,才转身,就听见珉儿说:“淑贵妃若走,必然是我之故,将来项沣和项浩若要为他们的母亲讨个公道,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的话,是他们的能耐,是我的失败。但若不能把我怎么样,反是他们损了性命,那也是注定了的。”
“你不怕?”沈哲已经完全放下了叔嫂乃至君臣之别,像普通的朋友那样说着话,或许这也是他曾经期盼过的。
“怕的,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珉儿的笑,那么美,但只是和那年在长寿宫的宴会上再一次看到沈哲时一样,仅仅是因为高兴,她指向前方,“快去吧,云儿该找你了。”
沈哲颔首,终是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他追上了妻儿,把沈云高高举起,云裳像是在一旁嗔怪着要他们小心,热热闹闹的一家子,谁见了都会喜欢。
“清雅。”珉儿停下了脚步,不打算再去长寿宫了,吩咐道,“一会儿你去见沈哲,告诉他,香薇的事麻烦他费心了。”
清雅到现在,也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可她觉得娘娘若是想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说,她只要照着吩咐去办就好。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皇后往后住在哪儿,总不见得一直在清明阁里待着,白天诸多的不方便,夜里也不得不和公主们分开。
上阳殿被付之一炬,宫人们已经开始收拾残局,再过一些日子,那里会变成空无一物的荒岛,帝后商议的结果,似乎是过些年把那里改建成水上的花园,不住人,只养些花花草草来赏玩。
那天夜里,从海棠宫传出消息,香薇畏罪自尽,一脖子吊死在王婕妤原先的寝殿里了,不知是算殉了王氏,还是替淑贵妃背下了锅,说是皇帝大怒,连夜就把尸体送出了宫。
隔天一早,淑贵妃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苍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惋惜香薇的性命,也害怕死无对证,到时候把罪过转嫁在她的身上,若真是如此,她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辨别。
而两个时辰前,珉儿为项晔戴上冠冕,为他抚平龙袍的衣襟,将他送出清明阁寝殿时,随口说了句:“我今天会去探望淑贵妃,她病了好几天了,也许是京城太寒冷,若是温暖的气候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不如送贵妃去南方养病。”
项晔很平静地应了:“你们商量就好。”
珉儿欣然,要送她出门,可是皇帝却握着她的手,迟迟没有松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