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勒出窈窕的腰肢,袖子被利落地挽起,雪白纤长的手腕捧着一筐翠绿的野菜,乍一眼瞧见,好似农家新嫁的小媳妇,哪里看得出来,是女儿也到了能谈婚论嫁的年纪的人。
白夫人惊见皇帝走来,忙放下筐子要行礼,被项晔箭步拦下,笑道:“母亲在这里,可还过得惯?”
一面抬眼看着珉儿,他还是头一回见珉儿这副打扮,心里一转,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在熬过了中年发福的窘境,没有变成大腹便便皮肉松软的老男人。
皇帝下意识地挺起脊背,笑道:“路上沈哲就说,平山的野菜十分鲜美。”
珉儿却围着丈夫转了一圈,认真地问:“皇上的腰没事了吗?”她拨开翠绿的野菜,底下藏着几把从未见过的绿草叶子,说道,“我还找了些草药,预备要给你疗伤的。”
听得珉儿的声音,见她真真切切在身旁,笼罩在身上压力,奔腾在心里的千军万马,和那无论如何也散不去的压抑,仿佛一瞬间消失了,皇帝一把揽过她,长舒一口气:“朕见了你,就什么都好了。”
珉儿嗔笑:“上了年纪了,可不能再瞎逞能了,快去歇着。”
说着把野菜草药交给母亲,扶着皇帝往寝殿去,众人都默默地退下,只等白夫人料理了菜蔬,捣烂了那些草药,才命可靠的宫女送进去,宫女出来时,白夫人悄悄问帝后现在如何,宫女笑眯眯说:“娘娘在给皇上推拿,好好地说着话呢。”
这一边,皇帝已然舒坦地要睡过去,忽然腰上一凉,刺鼻的气息冲来,他猛然清醒,嫌弃地问:“什么东西你就往朕的身上使?”
珉儿笑道:“烂草根和蛇虫鼠蚁,民间的膏方不都是这样。”
皇帝露出好别扭的神情,叫珉儿大乐,才道:“我说什么你都信?不过是活血散瘀的东西,一会儿就舒服了,既然来了平山,就要事事听我的,老实些才好。”
项晔咕哝了一声:“朕不在平山,难道就不听你的了?”
珉儿看了他一眼,继续侍弄膏药,柔声道:“可是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让你听我的,你终究是帝王啊。”
“不想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
屋子里静了好一阵,皇帝腰上的膏药妥当了,珉儿就把母亲准备的饭菜送到他嘴边,项晔被香气勾得食指大动,来的路上没什么胃口,这会儿才觉得饿了。一阵风残云卷,惬意地摸了摸腰,走到可俯瞰平山山景的露台前,叹道:“若是抛得下江山,朕也愿意与你在这里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