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六臂的人,也无法真的令我吃惊了。
我将手放到了冰冷的木门上,然后像是完全没有用力一般,轻轻一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首先是一阵清幽的玉兰香飘入了鼻尖,我脸上条件反射地挂起了一抹微笑,昨日的某些片段如电闪雷鸣般的浮现在脑海,君迁尘冰冷的眼神,门口丁香色的那个身影,宗老头若有所指的话语,以及……如今眼前姿势亲昵的两人……
君迁尘一身白衣,站在书桌前面,右手中拿着一支笔,低着头正画着什么,那个丁香色的身影站在他身旁,一边磨着墨,一边歪着头看他画画,嘴角还挂着一丝羞涩,幸福的笑,那种笑我曾经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脸上也露出来过,他们两人相隔不过几寸,几乎要贴到一起,有一种暧昧淡淡萦绕在他们之间,只是那种氛围,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散了。
二人皆抬起头来看我,仿佛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第三者,我第一反应是微微扬起了下巴,神色冷漠而高傲,以山手一抖,手中拿着的砚台差点掉落在桌上,她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我跟前,低头十分乖巧地朝我福了福身子,声音里满是惊慌。
“夫……夫人。”
我没有理会,直接绕过她,走到桌前,跟已经站直了身子的君迁尘对视,他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如同我刚才绕过以山一样,冷漠地绕过我,将依旧蹲着行礼的以山扶起,我虽然背对着他们俩,但君迁尘低沉柔和的声音依旧完整地传入了我的耳畔。
“起身吧,”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书房里,如同一阵惊雷在我身后响起,“你身子不好,蹲久了会累的。”
刚才伪装的冷漠和高傲,在一瞬间被这句话击得粉碎,我只感觉胸口一阵抽疼,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身子,脚下一阵虚软,我立刻伸出手撑在了桌子上,以免自己更加出丑,可正因为如此,低下头的一瞬,我看到了桌上摊着的那张白纸,上面画着……一树洁白如雪的玉兰花,树下是一个美貌女子,她嘴角噙着笑,纤纤玉手中还拿着一枝玉兰花放在鼻尖轻嗅,那神态动作都画得惟妙惟肖,让人一看就能知晓画中人是谁……
毫无意外,是以山啊。
平日里她跟扶摇只有三四分像,但她笑起来,神情却像了七八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看也不看低着头的以山一眼,直接对君迁尘说:“若早知你如此情痴,当初何不娶了扶摇?”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