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一句话说完,再也没有了先前沉稳自若的模样,忧心之色已经无法掩饰。
书生打扮的男人从角落座椅里站起来,去到老将军身边坐下,缓缓道,“自将军遣人来传话,让少将军东去安阳找那公子晏拙避祸的时候开始,我便觉得其中颇有蹊跷,既然少将军已经安然回了照水城,这边又有您老照应,不说是孟娇阳夺了太守之位,便是孟啸天仍旧在位,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对少将军下手,更何况如今一番政斗,最终来接这照水城将军之位的还是您老的本家兄长,是无论如何都要给您一些情面,只要少将军不是犯了极严重的大罪,那是谁都不会轻易动他的,何必非要去安阳避祸?”
“将军如此安排,唯有一个原因,”书生目光一凝,“那便是他在益城天牢之中,得到了什么要紧的消息,察觉这南疆要有变数,只不过他无法明言!”
他从身边桌上取过老将军先前为他倒的那一杯茶,端在手中,却没有喝,“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动用了将军留下的一些人手,这些人有些还在照水城,有些却是在先前王辉动手整编南疆两城的军队之时被调去了河玉城,是以,两边的军队动向以及其他一些情况便都传到我的手中,然后我就发现,河玉城方面的城防布局发生了诡异而巨大的调整,同时军队内部开始传出南夷借由变形术潜入的谣言,而这种谣言更是没有能在短期内被扑灭,我就觉得,河玉城恐怕是真的出了大问题!”
他看向老将军道,“是以,我才几次三番阻止您老率领水军南下,即便启航,也要找到各种理由让您半道而归,就是不想您老带着这一支永昌郡仅存的水军跑去河玉城那边,万一折损......”
老将军慨然一叹,举起手中茶杯,主动在书生的茶杯上碰了一碰,歉意道,“当初你坚持要送坎儿东去,老夫还怀疑过你,这些日子以来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如今想来,全是老夫的错,今日以茶代酒,老夫向你赔个不是!”
说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书生连忙也如饮酒一般饮了,而后才道,“您老千万别如此说,您是是少将军的亲外公,晚辈知道您都是为了他们好,只是当时情况并不明朗,晚辈不敢明言,还动用了些其他手段,还要您老不要怪罪才是。”
老将军伸手在书生肩上一拍,“既然都是自家人,客套的话咱们爷儿俩也不必再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他面上现出忧色,看向西南方向道,“只是眼下这情形,实在是过去九百载都不曾有过的天大麻烦,咱们又该如何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