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读了几天的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千金之躯了?我撼山军确实要去最危险的地方,可即便在最危险的地方,我们,仍旧是最安全的,怎么,离郡太守在离郡轻骑的时候就是安全的,到了我撼山军便危险了?”
“何况他自己也说了,”孟草儿嘿然一笑道,“他是做好了战死于此的准备的!眼下各路大军都在战阵之前,你让他往哪里去?”
张归呐呐不能言。
宋棱则小心的看了眼洛川,道,“离郡轻骑虽不比撼山军人多,可到底是轻骑兵,进退之间多了许多机会......而且据说其中有百多名望川剑修,无论如何,于太守大人而言,还是更稳妥些......”
孟草儿侧目看了宋棱一眼,笑容微变,没有说话。
洛川摇头道,“我来撼山军,已是中军议定之事,不必多言,张都尉和宋都尉且去准备吧,大战将至,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各部所属的每一个人,都要知道这一点。”
“是,属下遵太守令!”
张归与宋棱各自行礼退去,等到两人走远,洛川才转身与孟草儿并排坐在木头箱子上,去看远处密密麻麻的兽海。
孟草儿也不扭头看他,自言自语般道,“他们两个,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上阵杀敌自是一把好手,其它事情上就差得多了,太守大人还请多多担待。”
洛川也不去看孟草儿,“不过是些笨拙了的人之常情,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孟将军一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他们或许可以在战阵之上悍不畏死,却不可能不为子孙后辈多一分考虑,如此而已。”
孟草儿哂笑道,“太守大人如此年纪就对人有如此认识,真不知道他们说你被冷落在中京城里十数载,是不是真的。”
洛川摊了摊手道,“是真的。”
孟草儿扭头看他,复又去看远处兽海,“自益城南下,你们一直压着撼山军吊尾,全军上下自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焦虑,只是大战当前,一切都被生死之事暂且压过,却不代表那些事情不存在,眼下这场大战,恐怕胜负难料,你们决定一战定生死,是冒了极大极大风险的,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恐怕不是好事,如此一场事关重大的战役,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成为最终战败的原因,不可不察。”
“说得直白些,当兵吃粮,是把命卖给官家的,没错,但我们这些人不怕死,却怕死得不明不白,怕被当成弃子,当成诱饵,随随便便就丢给野兽啃了,”孟草儿如同草莽般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