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曳地的裙角,就这样如受惊的小鹿般一路向后跑了下去。
彩声刚刚结束,笑声哗然而起,不过这笑声里没有什么看笑话的意思,柳眉这一连串的动作真是很欢乐很可爱呀!刚才的她在高台上很明艳也很惊艳,但这种惊艳却让人难免有不可逼视的疏离感,此时却因为这一系列有些手忙脚乱的动作显得可亲起来,就像邻舍那个可爱的丫头,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疼爱。
唐松笑的也很欢乐,甚至比大多数人更欢乐,丝毫没有因为柳眉的慌乱而担心。比起初见之时,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柳眉,活生生的,会出丑但是很可爱可亲。而不是那副冷冰冰总是戒备着什么的样子。
柳眉的这一番表现让方山奇与方别驾也忍不住畅笑出声,笑过之后,方别驾起身走到依着看台护栏而立的唐松身边,“好一个‘红杏枝头春意闹’,这又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唐松笑笑,“我原以为似大人这般日日辛劳的人该是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更有感慨些才对,看来我还是料错了”
方别驾看着唐松笑着摇了摇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意思,不过眼神里对这少年的欣赏却是流露无遗,“你这诗才嘿怎么?某在你眼中就是个如此不堪的逐利之徒?”,
看到柳眉慌慌的下了高台,唐松笑的愈发欢畅,闻言也没回头,“大人误会了。所谓‘肯爱千金轻一笑’说的虽然是‘金’,其实真正指的又岂是这个?金钱、权位、美人、声名,凡世人极力追求之物尽在其中矣!归根结底它说的是人心中藏着的欲望”。
“这诗写的妙,这话解的更妙”,一边的方山奇听的快意,觉得唐松这字字句句都入了心,顿时抚掌而赞。
“方山人谬赞了”,唐松向方山奇含笑致礼,眼见方别驾意欲反驳,遂先一步言道:“方大人,我不是说人就不应该争取金钱权位乃至声名理想,没有这些东西想欢悦就是一句空话。这些东西我也很想要,甚至比别人都想。”
“我的意思是在极力追求这些东西的同时,也该多注意些生活中的美好,别因为一些东西似乎是唾手可得就随意的忽略了,别总想着以后再怎样怎样,没准儿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的东西就没有以后了。到那时悔死都来不及了”。
此时天色渐黑,凭栏而望的唐松脸上笑容没了,却多了些淡淡的惆怅。方别驾看着他心情异常复杂。
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太怪了,至于怎么个怪法却一时又很难说的清楚。似乎有些生而知之的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