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有些心慌,继而是满心的冰凉。
柳眉知道自己被征召后,强作欢颜的那些话语,那个笑容就这样毫无征兆,毫无道理的浮上了唐松的脑海。
“听说神都很漂亮呢,襄州城中谁要是去过一趟都城,回来都是眉飞色舞,好让人羡慕的”
“是啊,神都很漂亮。尤其是每年四月的牡丹花一开起来更是满城锦绣”
“那可真好,我本就喜欢花的”
“嗯”
“听说皇宫是天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对吗?”
“皇帝住的地方嘛,当然最漂亮。尤其是这洛阳的宫殿,前年圣神皇帝登基时才刚刚修葺过的,雕梁画栋,亭台楼榭俱是天下无双”
“我能去那么热闹的地方,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还能跟宫中的名师学习曲乐歌舞,真好!喂,你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高兴我当然为你高兴”
“喂,听说士子们考中进士之后就可以入宫城做官的,对吗?”
“对呀”
“那我就在神都的宫城里等着你,等着给你跳一曲《拓枝》舞”
“好”
闻言,柳眉粲然一笑。
那时刚刚雨过天晴后的阳光照在她那明媚的脸上,使得这粲然一笑有着说不尽的清新明丽。
知道自己被征召后,自始至终,柳眉没在唐松面前露出半点哀伤,半点难过。
回忆如潮来袭,最终定格在柳眉那含蕴着无限复杂情感的粲然一笑上。
此刻唐松所有的心慌,冰冷都来源于此,都来源于柳眉这强作欢颜的一笑。
这是一个约定!
一个在宫城相会的约定!
柳眉宁愿独自忍受着心如刀绞的刺痛也不愿让他有一点难过伤心。这份含蕴在约定中的情意深沉至斯,唐松怎么能够负约?他怎么负的起?
一个除了襄州城哪儿都没去过的十五岁小丫头,如今正在那世间最富丽堂皇,却又最无情冰冷的宫城里度日如年的念着他,等着他,盼着他,这是怎样的一份厚重到将整个生命压上去的信任?
面对柳眉以生命相托的信任,作为一个男人,唐松怎么能够负约?他又怎么负的起?
这个约定里含蕴的东西太多,不仅有深沉如海的情意,不仅有厚重如山的信任,更有一个男人必须承担的责任,那是那怕要撞破南墙,打断肋骨也要挺直腰板儿扛起的担当。
无担当,不男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