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松怒火填膺,整个人几乎要爆掉的时候。耳边却想起了一个极熟悉的声音。
同在他乡为异客!按说在这千里之外的神都贡院能听到襄州的乡音应该是件很快活的事情,但此刻,此人都是绝对的例外。
人群里,往日最注重穿戴打扮的金宗庆已是儒衫褶皱,甚至因为太过拥挤还有些凌乱。但他却全不在意,微微敷了粉的脸上同样是挂着汗珠,他也毫不在意。
其实他比唐松更早挤过来,也更早看过了名录。但他看过之后却不肯走,死撑着站在榜单前,任这么多人挤着难受的要死也不肯走,就是为了等唐松,等这一幕。
金宗庆的老爹很早就是县丞,进而升为县令。他又是跟在其父身边长大的,所以金宗庆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周围人对他的恭维抬捧,即便后来到了襄州鹿门山结庐,在那么个州郡里,他那家世在一众结庐士子中依旧算得上出众。
这样的经历使得金宗庆几乎没怎么受过挫,没怎么丢过面子。汉江之游上的那一回堪称是唯一的一次。
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却来的太生猛。愣是在整个襄州士林面前,在两位本州主官面前活生生将他的脸面扒了下来。
当日汉江之游后,为了图谋那位在八卦池畔夜半鸣琴的张家至宝,金宗庆简直是咬碎了牙才能强忍住屈辱在鹿门山继续呆下来。饶是如此,他已不可避免的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这样的讥嘲一直持续到他这次上京。
当他去欺辱别人时,他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似你这等贱民就该被我欺辱!
当他自己辱人不成反辱己后,他却会将这份屈辱放大十倍百倍的去仇恨,去报复。
这就是金宗庆,一个脑子挺好用,但心胸却狭窄到极点的县衙级别的衙内。
科举高中的狂喜,暗箭成功的兴奋,自己得意仇人却失意的刺激让金宗庆那张印堂发亮的脸甚至都有些扭曲了,但他浑然不觉,一双狼一般的眼睛只是紧盯着唐松。
暗箭之后是明枪,此次他也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最“合适”的言语好生羞辱唐松一番,不如此,他怎么能够快意!
金宗庆挤过来,蓦然喊了一声,“唐呆子!”
唐松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着唐松这冰冷的眼神,金宗庆全身的血都开始燃烧起来,心里已经酝酿了太久太久的恶毒言语马上就要喷薄而出。
但是唐呆子根本就没给他施放明枪的机会,因为,就在此刻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的唐松猛的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