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她真想过的生活。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一年多的曲折艰辛,还有什么意义?
唐松带着满眼的茫然抬起头看向柳眉,柳眉向她粲然一笑。
这一笑也如那回一样。
一样的灿烂
一样的明媚
一样的言不由衷。
柳眉不断的说着,不断的笑着,唐松低下头来,在烦乱迷茫的心神中陷入了沉思。
越是见唐松如此,柳眉就说的越多,到最后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已经快要说尽时,唐松终于抬起头来,“你那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左教坊中专司负责收贮乐器的柳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过了话头,这一刻,她的眼睛里有光芒闪动。
说完之后,柳眉才意识到不对,有些不安的看了唐松一眼。
心底一声叹息,唐松展颜一笑这笑容如此清朗,恰如这初夏午后的阳光,清澈而温暖。
见到这个笑容柳眉依稀又回到了襄州的那个午后,全身猛然轻松下来的同时,心却是一跳。
“一个收贮乐器的跳舞能有多好?竟让你甘心随着她远赴孙波?”
见柳眉居然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唐松复又一笑,柔声道:“说吧。
“她原不是收贮乐器的,十五年前,她本是教坊司中的坐部伎,那时还是前朝的高宗在做皇帝,有一次高宗单召了她一人往太极宫演舞,这事后来就被当今陛下知道了。师傅随即就从长安被发往了洛阳,一并再不准其当众演舞,所以”
不等柳眉说完唐松已经明白了,这又是武则天的手笔啊。
十五年前就已荣升为仅次于供奉的坐部伎,并能被高宗皇帝单独召去演舞,柳眉这师傅的能力唐松已经完全不怀疑了。
“你们若去别波那女儿国,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柳眉心中狂跳,但越是如此她就显得越发怯生生的,连声音都是如此,“初时宫中诏令下来,谁都不愿去。别波使者就有了话,说此去主要是授徒,只要技艺教的好,就放大家回返。师傅说,最多四年也就够了”
唐松边用手无意识的叩击着身前的石几,边喃喃声道:“四年,好长”
柳眉闻言,心下一黯,却又有一丝解脱的感觉,那种心情与滋味实在复杂到了极处,也乱到了极处。
就在这时,却听唐松“啪”的一拍石几,“柳眉,你想去就去吧”
柳眉猛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