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新天子登基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即便李显手上有那份弄假成真的“武则天遗诏”也少不了要走很多程序。首先三辞三请便少不得,尽管心底巳连不得赶紧当皇帝,但新帝若不辞之再三不足以显示胸怀,百官若不三请,不足以彰显新帝身负天下民望之重。
除此之外,尚有祭祀天地神灵,宗庙先祖等诸多事项,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好在李显这遭是在非常状况下继承帝位,为省得夜长梦多,许多个程序能免就免,不能免的也是能简就简。加之此前唐松因品秩太低又没有资格参与其中,就使得他省了许多心,少遭了许多罪。
饶是如此,连续三天的演礼也让唐松厌烦的很。所谓演礼其实就是学礼,学习觐见天子的礼仪只是其中部分,作为未来的封爵显贵,以后天子凡有祭祀天地宗庙郊祭乃至狩猎等等事情时他都需随行,在这些不同的仪式或活动中若随驾时站位如何,服饰如何,说话如何等等都有着细致而明确的讲究,这些他也都得学。甚至就连封爵之后在自己家如何与父母妻儿相处,礼部官员都教。
坑爹啊,这朝廷管的也实在太宽了吧!有这闲心多为百姓们谋谋福利岂不更好?但是尽管心中腹诽不已,唐松还是把这三天熬下来了,他其实也明白,自周公制礼作乐以来,这些礼就远非简单的礼仪,而是整套社会统治与社会行为准则的浓缩。
这里面包含着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尊别之别,包含着五伦之义,包含着个人在整个社会中的位置,简而言之句话,这是当下这个社会得以正常运转的核心精义之。
这在当下是谁也撼动不了的,即便是改换了朝代,新朝还得按这套来。既然如今是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还侥幸混到了封爵的地步,那就得按当世的规则来办。
三天演礼完毕,唐松累的是腰酸背痛,脑子里也是浆糊片,木法呀,那些个繁琐又枯燥的东西实在记的太多。
这晚早早睡了,第二天天还是漆黑片的时候就起床梳洗,而后乘车出门挤上了前往宫城正小端门的大道。
非常时期,虽然这是次大大缩水,仅有京中六品以上官员参加的所谓大朝会,仍然将通往端门的大道挤得熙熙攘攘,没有办法,这参加朝会的官员太多,车马自然就多,若非有京兆衙门的当值差役疏导,只怕就要造成交通堵塞了。
偶尔车行甚缓的时候,唐松总能听到周围的抱怨与期盼,抱怨这路实在太窄,期盼天下重归李唐后国都能早日迁回西京长安,要是换在朱雀大街上,那里会有这般让人窝心的拥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