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希忠、与邬景和一人比一人强势,丝毫不留情面的勃然作色。
几位郡王终于还是忍气吞声,低头走下了朝阶,不情不愿地请两位钦差入府。
或许是旁人的眼光过于炙热,让为首的几位郡王脸色通红。
恼怒地驱散了围拢的众人,闷声走在前头,一言不发。
这就是外强中干的宗藩。
只要不是打算造反,面对代天巡牧的钦差,以及虎视眈眈的锦衣卫,除了低头,自然也别无二选。
富顺王世子全程目睹了朱希忠与邬景和作威作福,只偶尔在众人出声时,随在几位郡王身后小声应和两句,生怕引来钦差恶意。
场上局势分明后,富顺王世子终于不再躲在众人身后。
朱载垬约莫三十岁左右,双目明亮,鼻梁挺直,唇形刻薄,倒是有几分姿色。
他逆势而出,来到钦差身旁,笑脸相迎,歉声道:“二位钦差莫要动了肝火,藩主方自决其身,诸位殿下哀恸之下,说话难免失了方寸冒犯了钦差,事出有因,还望钦差体谅则个。”
“大家有事好生说,好生说。”
话音一落,走在前头的几位郡王纷纷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得亏自己拉不下脸说好话,总得有这么个人,几人才忍住脾气并未反驳。
这位富顺王世子,在府上颇为不合群。
倒不止是庶出上位,侵害嫡脉的缘故。
朱载垬幼时患急症,病入膏肓,府上医官束手无策,富顺王意图上奏给他请御医,结果他以死相逼,非要找个三十出头的民间大夫,叫什么李时珍的给自己问诊。
虽说人是治好了,但这作为,也被长辈所不喜。
年岁稍长后,又不务正业,不思玩弄良家妇女,反倒是四处交游士人,钻研兵法。
同辈也跟他没什么共同言语。
朱载垬跟同辈玩不到一块去,只好不顾身份尊贵,跟府上属官厮混。
隆庆二年,荆王府新来一名纪善官吴承恩,这厮捧臭脚一样凑上去,整天带人饮酒作乐,构思。
那纪善官离去时,富顺王世子还厚着脸皮要走了人家的手稿,又求人家作诗《宴凤凰台》,而后也不装裱,喊来匠人非要求妥善保管数百年不坏,视为珍宝,一时沦为府上笑柄。
今日这种场合,富顺王竟然还不出面,又让这厮出来丢人现眼。
一行人经过拱桥,跨过金门槛,正要往中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