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右侧,落后半步,见内臣跟的远远地,才继续方才的话题:“陛下当增补阁臣了。”
先前有意放任也就罢了,现在再不补阁臣,申时行一个干活得忙出病来。
说到这里,朱翊钧不免有些可惜:“本意是想让余有丁办完山东盐政后入阁差遣,可惜,如今被束在山东巡抚之位上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张居正,意味难明:“先生,你说,王希烈是正寝么?”
他不记得王希烈历史什么时候去世的。
但其人年近五十岁,上任不过两月余,就心衰而死,很难不让人多想。
张居正沉默片刻,正色回道:“陛下,没由来的事,便不要多想了。”
朱翊钧哑然。
天空中并没有下雪,只有冬风来回席卷。
朱翊钧用手紧住身上的大氅,略过了方才的话题,继续谈论起增补阁臣的事:“朕属意王锡爵任吏部尚书,待先生回来,便让他交还吏部,入阁办事。”
张居正闻言并不意外,毕竟皇帝年初就准备让此人入京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评价了一句:“王锡爵这些年任南京刑部侍郎、礼部左侍郎、应天巡抚,考成从来都是上佳,出身、资历都合适,就是……”
“就是性情暴躁,颇类定安伯。”
当初高拱掌吏部的时候,三天两头就被弹劾,与其行事风格自然有关系。
这王锡爵,也不遑多让。
朱翊钧笑道:“朕会注意的。”
要的就是王锡爵脾气不好。
否则这小半年,单靠申时行怎么压制六部,甚至于王崇古?
申时行与王锡爵两人既然号称“苏州绝恋”,正适合用在这段内阁与吏部分治的空窗期内。
张居正见皇帝有了决意,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紧接着道:“六部堂官呢?”
南郊这一遭过去,六部堂官一半都去了位,不补自然是不行的。
两人一路从文华殿出来,走到御道上。
朱翊钧沉吟片刻:“正好还有些拿不准,先生替朕参谋参谋。”
张居正跟在皇帝身后,并不出言推脱——这几年向来如此。
朱翊钧凑得张居正近些,免得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如今礼部尚书马自强告老,左侍郎赵锦致仕,只剩右侍郎林士章。”
“左侍郎朕有意让国子监祭酒何洛文接了,至于尚书之位,尚在犹疑之中。”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