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羽急了，他养了招财这么久，已经把招财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要是这只蠢猫因为废丹出了事，那他可真是后悔莫及。
但就在这时，招财突然放了一个奇臭无比的屁。
“……”
眨眼间，顾子羽已经出现在了窗外。
屋子里仿佛成为禁区，就连放屁的招财自己都忍无可忍地从窗户中窜了出来。
它轻巧落地，抬起爪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屋里的空气带着废丹里被“处理”过的杂质，恶臭沾染了所有的用品。
“喵嗷嗷！”
招财舔了舔嘴，露出还想吃的模样。
顾子羽摇了摇头，感知一下灵兽契约中它的气息平稳有力，便稍稍放心，忙着开窗透气洗澡换衣。
过了一日，他见招财依旧活蹦乱跳，心里冒出了一个主意。
奉琴说废丹不能服用的问题，在于在炼丹时没能将药材里的杂质剔除干净。
修士服用一枚废丹，节省三五天时间打坐修行，却要用七八天排出杂质，避免影响丹田气海里灵力的精纯程度。
但这对于招财来说……就是一个屁啊！
似乎是尝到了昨日那枚养气丹的甜头，招财今天也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顾子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拿出来的丹药瓶。
顾子羽便又喂了一颗，果然丹药才吞下肚不过几息时间，招财便放出了一个臭屁。
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中，顾子羽先是一愣，随后面上便涌现出狂喜的神色。
这下，可真叫他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
喂养气运兽所需要的天才地宝，一直是令他头疼的问题。
顾子羽一穷二白，连自己升级所需的灵石都难以凑齐，更别说换成有灵气的物品供给招财的修炼。
但如果招财能够将废丹中的杂质排除，只留下其中蕴含药效的精粹部分，那养起来可就舒心多了。
作为流云宗里炼丹师的聚集地，丹峰每天有上千次开炉，其中约莫有半数可以顺利出炉。
而在成丹的部分里，又平均三成是废丹。
宗门自然不能将蕴含杂质和毒素的丹药拿去给弟子服用，只能每月一次集中处置，让管事带去焚烧。
顾子羽打听清楚，就带着招财来到丹峰一处执事弟子的洞府。
“孙师兄，我是新来的，想问您换点份额！”
夜黑风高之际，顾子羽用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身上还揣着防止窥探用的匿息符。
这位孙师兄是丹峰上的执事弟子，经手了部分废丹的销毁处理。
废丹虽然是得不偿失、坏人修为的东西，但毕竟是由药草炼制而成。
有些起了歪心思的人拿着废丹去害人，或者裹上一层真正丹药的药粉。
经过特殊手法处理，假丹药能以假乱真，再以低廉的价格流入市场。
不过因为这些生意见不得光，对废丹需求的人不多，孙安手上的份额颇为宽阔。
有人来买，他自然乐得出售。
于是顾子羽被请进洞府，孙安进门的时候，还掐决布下了隔音阵法，防止外人偷听窥探。
洞府里用来待客的厅堂十分简陋，一张桌子、两排椅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顾自于看似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心中却忍不住犯起嘀咕。
这孙安背地做着倒卖宗门财产的买卖，竟然还装得如此清苦。
孙安从袖中挥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人，纸片在半空中“嘭”的一声，变成使役端茶倒水。
教练，我也想学。
顾子羽隐晦的投了一眼羡慕的目光，到时候学会了，也可以过上被人伺候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用灵力支撑变化出来的纸人使役不需要耗费钱财雇佣。
只要提供的灵力足够充裕，全天工作都没问题。
“既然打听到了我这里，想来师弟也知道我这是做什么行当的，不知师弟想要得到多少丹药？”
孙安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顾子羽，想要观察对方的来路。
可惜顾子羽准备周全，别说用东西将自己全身上下遮掩的严严实实，就连脚下穿的鞋子都特地换了宗门中最常见的布鞋。
就是坊市门口小摊上卖的那种。
三两一双，十两三双。
顾子羽有次路过的时候，买了一大箱子放在住处，穿三天换一个。
不用洗鞋。
没能推测出顾子羽的来路，孙安也并不气馁，而是用言语开始套话。
奈何顾子羽并不想同他多言，而是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想要收购废丹。
好的丹药自然珍贵无比，但是废丹这种鸡肋的东西，负责销毁的执事弟子每月都不知道要将多少箱丹药投进熔岩。
就算不拿出去卖，这些废丹最终的下场还是化作飞灰。
孙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出高价，而是报出了自己平日合作略微高尚一线的价格。
无他，价格卷起来了……
自从有人收购废丹的消息走露风声，孙安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做了。
宗门上层都对废丹的处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真有人买去作奸犯科，被执法堂抓到了，还能够处以十倍的罚金。
坊市里甚至有擅长破除骗局的人主动碰瓷，就是为了得到罚金的分润。
孙安这个月的丹药份额，只卖出了十之一二，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
陆子羽观察着他的神情，再联想到自己来之前打听到的价格，便摇了摇头说道：“孙师兄，你这就没诚意了。”
他从怀中摸出手机，叹了口气。
“现在时代不同，价格渠道十分透明，只需要在修仙平台上搜索一番便可知晓。”
“贵了啊！”
顾子羽意味深长的说着，从储物栏中取出了装着灵石的木盒。
“啪嗒”一声盒子打开，露出了五十块光芒熠熠的灵石。
孙安心中一动，面上却做出淡然的神情，只是对旁边站着的纸人使役瞥了一眼。
后者在灵力的操控下走进洞府内，端出来了一盘点心。
顾子羽看着杯子里的茶水，还有空荡荡的桌面，心里忽然想到从前听到过的笑话。
坐，请坐，请上座！
点心端来，两人之间的讨价还价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