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世事难料,昔日好友意外死去,留下的儿子又意外瞎了双眼,身体病弱的每日咳嗽,也算是彻底废了。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女儿说要退亲的时候,他有过犹豫,有过挣扎,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来嫁过去要照顾一个瞎子。
“等班师回朝后,为父便向皇帝请命,解甲归田,我十八岁参军,守了这燕国江山二十多年了,也是时候让新人继上,退居后方了。”感慨的声音夹杂着万般情绪,虽然刻意隐忍,但萧玉儿还是听出了几分失望在里面。
一心护卫的君王,一心保佑的江山,那些刀口舔血将性命度之身外的日子,没有人是生来便愿意上战场的,只是心中有着一个信念。
只是如今这个信念嫌他权利太大,功高盖主,猜疑他,忌惮他,甚至还要把他女儿做筹码,将他最宝贝的女儿推入权利跟利益的中心。
他不仅仅是一个将军,还是一个父亲,过去那十几年,他极少的时间陪伴在女儿身边,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女儿独自承担,他已经不是一个好父亲了,不想再做一个让女儿怨恨的亲人。
匈奴已不敢轻易再犯,睦月战事已了,燕国也会安稳一段日子了,他能做战乱时的将军,却不能做国泰民安时的将军,他虽粗犷,但有些事情还是心知肚明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整个燕国并不只有他一位将领,及时的退出,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等到鸟尽弹弓的时候,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般想着,萧护心底想要解甲归田的心思越发坚定了。
萧玉儿看着父亲那沉思的模样,静默无声地看着他,她知道,父亲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决策,而她也希望父亲能够从权利的中心退出来。
帝王多疑,她实在不想前世的悲剧重蹈覆辙,而且,父亲也不再年轻了,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爹爹,等你解甲归田之后,我们便离开京城,去洛阳吧,外祖父也已经年迈了,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陪着,爹爹也算是祖父的半个儿子。”她开始构想未来,转移面前人的注意力。
萧护却有些犹豫起来,“你外祖父,他……不喜欢爹爹我。”
局促不安的模样跟个大小伙子似的。
萧玉儿噗呲一笑,安抚道:“没事,不是还有我吗?外祖父只是嘴硬心软,到时候我们就买一户大宅院,就在外祖父家隔壁,日久见人心,爹爹你要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