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再这样下去,这件事是没完没了了,唉,也罢。
“等你眼睛好了,传信于我。”起身不再逗留,但话语中的意思也是妥协了。
她知道比起智商,她是不如他的,与其再这样绕来绕去,最后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绕进去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等他眼睛好了,至少也得等到明年春闱,中间的时间,也够她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离开京城之前,再见他一面,也不无不可。
“玉儿。”车帘刚被掀开,身后便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冷风呼啸着吹于脸颊之上,车内烧着的银炭又开始噼里啪啦的作响,萧玉儿回头看着眼前男子近乎雪色的脸庞,心底叹了口气,细心将身后车帘重新合拢。
但她并未重新走向前,而是弯腰回过头直接问他,“还有何事?”语气不咸不淡,没有他想要的不舍。
放置于软塌左侧被褥中的五指悄然合拢,青筋凸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抿了抿唇角,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极其温煦的笑容。
声音温软的就像一头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又带着点示弱的感觉。
“你能再叫我一声黎安吗?”
话毕,他抬了抬下颌,正对着她的方向,表情平和儒雅,盖在被褥下的手指却几乎掐入血肉中,暴露着他此刻紧张忐忑的心态。
可终究,他还是没等到回答,耳边是车帘被掀起的声音,冷风灌入,夹杂着衣料摩擦间发出的窸窣的声音,还有那背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她似是犹豫过,但到底还是舍他而去。
静坐在软塌上的男子未曾回神,虽然双目不可视,却依旧面向着马车前头的方向,但脸上已经渐变苦涩的笑容展现着他此刻正在滴血的内心,悲戚而绝望。
直到马车再次缓缓行驶,他这才沉默地低下头,从被褥中拿出的拳头无力地瘫在软塌一侧,满手的血污和被指甲掐按出来的伤口,他却不知痛般,烛火不知何时突然熄灭了,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异常黑暗的气息,仿佛有许多黑雾开始笼罩在他身边,将他整个人压抑在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渐渐堕落于无尽的深渊之中。
“吁,大小姐?”突然,外头传来马夫急促拉紧缰绳的声音,然后便是一个娇俏的声音有些气喘地说道:“扶我上去。”
马车中,软塌上,原本还郁郁寡欢,整个人都快被黑暗气息吞噬,就差暴走的沈黎安睫毛轻颤,下意识反应过来将被自己弄伤的手重新塞回被褥中,像是做错了事生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